— 凉而_Mi manca Firenze molto —

【刀婶】【一期一振bg】春樱将尽 46

首章:☆春樱将尽 01☆

上章:☆春樱将尽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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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

——呃,这个话题的跳跃着实大了些。

不过一期一振逐渐已经习惯了和歌川直叶跳的比平常人猎奇一点的思维,于是先按下了不解,认认真真地在心底过了一遍这个宏大到让人觉得又假又空的做作问题。

“其实,除了非常极端的、令人一看便知的大是大非,在下一般并不会可以去区分‘正义’与‘邪恶’。”他皱着眉,一边觉得和歌川直叶问这个问题是有目的的、而他其实隐约摸到了这个“目的”,一边又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是古怪又空旷。他最后只能缓缓说,“更多的时候,在下偏向于根据行为产生的结果或是预测中行为将导致的结果,用‘正确’与‘不正确’、‘应该’与‘不应该’去对不同的事件下定义。”青年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在措辞,“反观,‘正义’与‘邪恶’这两个概念,在下个人认为他们实在是太过宏大空旷了,他们之间的界线也因此不甚模糊,因而从在下的角度来看,一般的事件确实是无法用正义或邪恶中的单独一个去定义的。”

和歌川直叶微微颔额:“也就是说,你认为比起正义和邪恶,还是‘该’与‘对’来得更实际一些?”

一期一振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心里那点隔了一层的隐约感又一次开始撩拨他的直觉,于是他到底没敢把话说死:“至少在如今的判断下,在下认为比起区分正义与邪恶,讨论正确与应该与否更有价值。”

和歌川直叶不置可否,却没有再跳跃地把话题岔开:“如今的判断吗……”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把自家近侍抓得更紧了一点:“一期一振,我想你已经猜到了,我在心里已经对于‘溯’的身份有了定论。”

“是,”一期一振笃定地说,“并且在下能推定,这个答案让您非常不快。”

 

 

——一边这么说着,一期一振心里的那点类似于预感的东西又开始作怪,他已经好几次觉得自己就要抓住什么重要的结论了,却又好几次都莫名其妙地堪堪错过。于是他顿了顿,压下心底的不适,朝和歌川直叶补充道:“……只不过,在下也将目前我们所掌握的信息过了一遍;只是在下到底不如您通透,除了排除了濑名殿下之外,在下并没能找到一个适合的‘人选’……”

和歌川直叶摇了摇头:“一期一振,你要是不通透了,怕是全天下都找不到几个通透的人了。你其实不是想不到的,毕竟,方才也是你在我面前把溯整个人都颠倒过来形容了个透彻的……你怎么会想不到呢?你怎么可能想不到呢?——其实你只是不愿意往那边想而已,对不对?”

“不愿意想而已”……吗?一期一振垂下了眼睛,终于下定决心一般放任自己心底那股不肯安分的奇怪预感浮上心头,整了整思路试图抓住那个老是与他擦肩而过……不,是那个老是被他主避开的答案。

——呆在这个空间的溯,既不是付丧神,也不是现世活着的人类,因此只能隶属于审神者这一群体。

——但是溯这几次的行为却是毫无疑问地对审神者群体不利的:他的行为导致了审神者的在任年限的缩短,并且加速了审神者的死亡与轮换。

——而他在提起那些提早死亡的审神者时,持有的浑不在意、置身事外的轻巧态度令人觉得他根本不在意审神者的在任时限。就好像那些时限的缩短对他来说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一般。

有审神者会对自己的死期完全不在意吗?……好吧,审神者都是已死之人,他们会不在意第二次的“死亡”其实合情合理。但是,在不在意的基础上,会有审神者亲手去加速自己的消亡吗?

答案大概是否定的。

溯能做出这么荒诞的事情的最合理的解释,应该是:他本身的存在并不会因为审神者的在任年限缩短而受到影响。……照着这个思路下去,如今在任的审神者们就全部被从怀疑名单上排除了出去。

——再抛开这些大事件,来看溯本身。这是一个男人,一个我行我素、说话轻佻、无甚分寸、总喜欢踩线越线调侃别人的男人。

——而对于这些个用来形容溯的词汇,一期一振总是觉得莫名的熟悉……就好像他曾经用这些词语来形容过谁一样。

一期一振这么想着,心里一突,随即回忆起,他之前确实感慨过有个人“不着调子、自说自话、甚爱调侃、毫无分寸”;——而联合着溯本身的身份和他对审神者死亡持有的态度……

那个答案便呼之欲出了。

 

 

一期一振总算是明白了之前为什么和歌川直叶的声音听起来近乎绝望,也醒悟过来之前的自己为何总是在心底可以避开这个答案。毕竟,他们如今是确定与“溯”势不两立了,但是事实上,根本没有审神者和刀剑会想要怀疑这个人,也没有审神者和刀剑会愿意和这个人站到对立面……不,一期一振甚至怀疑,是否真的有审神者、有刀剑能有资格站到这个人同等的对立面去。

他有些犹疑又有些震惊地抬头看向和歌川直叶,审神者却少见地没有把视线同他对上,而是定定地望着远方。

一期一振顺着和歌川直叶的目光看过去,叠加了那层沉重的不祥预感,并带了一点“果不其然”的沉重,在自己视线的最远端、那个山的最高点、那个被隐隐绰绰的千层鸟居指引着的地方,看见了那个金光闪闪、檐角飞起的历史守护军统领的大殿一角。

“溯”,不,溯行军的统领,和历史守护军统领……

是一个人。

 

 

一期一振眼睛定在那个金色的檐角上,张合了几次嘴巴,都没能找回声音。

直到此刻,放任自家近侍思考了挺长一段时间、期间一语未发的和歌川直叶终于用轻而缓的声音开口:“现在,一期一振。你觉得这个问题是用‘正确与不正确’来界定好?还是‘应该于不应该’?——又或者,是‘正义与邪恶’呢?”

一期一振闭上了眼睛,到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和歌川直叶:“其实这个思路也只是个推论而已……不过我个人觉得,是八九不离十了。”

一期一振睁开眼睛,再次把目光投注到那座大殿上,哑着声音问:“八九不离十……您没有把结论说死。那么,在下可以理解为,我们的这个思路其实也可以是错误的吗?”

和歌川直叶停顿了几秒钟,缓缓摇了摇头:“我想,答案是不可以的。我不认为这个思路是错的,只不过我出于这个结论,对溯……对统领之前的一些行为有些不解,因此不敢把话说圆罢了。”

“对于之前的行为的不解?”自从推出溯的身份之后,一期一振就觉得好像有人冲着他的脑袋来了当头一棒,令他有点无法思考,“您是指哪方面的?”

“动机,”和歌川直叶没有犹豫,显然是早就想好了这些问题,“当年对平安时代的审神者出手、打破了他自己一手缔造的审神规律的动机;以及他当初根本不向我掩饰他的身份、任凭我试探推测的原因。”

“即,为什么在保持了千年的稳定规律之后,统领会决定以‘溯’的姿态干涉审神者呢?……我顺便也很好奇另外一个与这次事件不一定有关的问题,那就是统领开始以溯的身份领导溯行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还有就是,他为什么看起来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身份暴露这一点。那天在庭院里,你也看见了——虽然他没有直接告诉我他是谁,但是看起来他也没有打算隐藏他的身份的意思……”

“不过,”审神者话锋一转,“比起这些暂时没办法找出答案的事情……眼下还有一个更紧急的事情——”

 

一期一振在经过最开始的震惊迟钝之后,逐渐因为审神者的话理清了思路,此时已经跟上了节奏。听到和歌川直叶这样说,他也立即就想到了那个“紧急”的事情是什么。

“濑名广。”

“濑名殿下。”

和歌川直叶和一期一振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个人的名字。

——在排除了濑名广是溯的可能性、并且大体推出了溯的身份之后,他们接下来该做的毫无疑问是实在一点的事情——即阻断溯的下一步行动、阻止他继续加速审神者的死亡了。因着这一点,按照推测只剩下四五个月“寿命”的濑名广就成了关键人物:与溯对和歌川直叶摆出的“我们不急,你有需求随时可以来找我”这一态度不同,溯对濑名广的行动——不论方式和内容是什么——按道理讲是不会拖延太久了。但换个角度考虑,濑名广也因此成了和歌川直叶他们接近、调查、甚至是与溯对峙的最佳机会。

在这样的大前提下,现在无论还有什么东西没有搞清楚、还有哪些思路没能明晰,当务之急都应该放下这些暂时没有手段解决的疑惑、将他们的推测知晓于濑名广,并争取得到濑名广的配合与帮助,做好准备清理溯渗入审神者中的势力了。

☆春樱将尽 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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