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凉而_Mi manca Firenze molto —

【刀婶】【一期一振bg】春樱将尽 49

首章:☆春樱将尽 01☆

上章:☆春樱将尽 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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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犯-

如果不是经由濑名的引导,一期一振大概永远也没办法知道,就在离和歌川直叶的本丸不远的地方,有一条蜿蜒曲折、狭窄到仅供一人通行的小路,可以直通历史守护军统领大殿的后面。

“这边,”濑名广朝和歌川直叶主仆招招手,示意他们跟上,“我们从侧殿穿过去,那东西就在后院里。”

濑名口中对于统领的称呼再次印证了一期一振的猜测,他不禁低声道:“所以,‘统领’……真的不是个人吗?”

濑名广撇了撇嘴巴:“要说的话,几千年前这家伙也曾一度是个人类——不过那也肯定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和歌川直叶回头看了自家近侍一眼,伸手拉住了他的手继续往前走:“应该说,真庆幸统领不是人才对。”

一期一振一怔,很快反应过来;照着溯冒名顶替了统领小十年的情况看,如果统领真的是一个人、一个审神者,怕是他只能早在十年前就死得不能更干净了。顺着这个思路推下去,统领若是彻底死掉,那在十年前、和歌川直叶根本没有上任的时候,溯其实就已经掌握了实权、可以毁天灭地了吧。可是,现实是溯在冒名顶替了统领十年之后,依旧只能往现世送溯行军、向审神者伸手,以干扰审神者来干扰历史……这只能证明一点,那就是溯整整十年,都并没能除去守护军统领、掌握直接毁掉历史进程的力量。

可以被冒名顶替,却无法被消灭、甚至无法被撼动存在……这样的守护军统领不可能是一个可以简单地被杀、省去许多麻烦的人类,他注定是一个更宏大更强横的存在,或许要浮于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手能触及的范围之外……

这也就是为什么和歌川直叶说“庆幸”的原因——如果历史守护军统领是一个一砍就死的人类,溯就不可能是现在这副束手束脚的模样了,和歌川直叶——不,甚至轮不到和歌川,濑名广他们是甚至连挣扎一下的机会都没有的。

 

一期一振一边在心底理顺了思路,一边也开始有些好奇,这个传说中的统领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为什么溯会对他束手无策呢?这么想着,他轻轻摇了摇自家审神者的手:“直叶,您觉得统领长什么样?”

和歌川直叶又回头看了他一眼,却把问题原封不动抛了回去:“你觉得呢?”

一期一振苦笑:“就是因为不太能想象到,在下才会由此疑问啊。”

和歌川直叶想了想:“总之他应该并不是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反而,我觉得我们大概不会陌生……大概。”

不会陌生?为什么这么说?

一期一振没有接口,只露出了微微讶异的表情,背对着他的和歌川直叶却好像背后长了眼睛,只顿了顿就接着补充说:“毕竟,从历史上来看,这个曾经是人类的统领,是一个把“划定审神者的职责范围,聚集起散落无规律的审神者,并约束他们’的人。而我不认为在这些年里,这位‘统领’的职责出现过任何的变动——”

一期一振好像抓住了点什么思路,不过不待他深入分析,和歌川直叶就又说:“几步路之后就能揭晓答案的事情了,何必在这里费心地分析呢?”

青年于是微笑起来,果真不再思考这个问题,和审神者拉着手穿过空旷阴暗的建筑侧殿,跨进了濑名口中那‘东西’的所在的后院。

 

而后这个蓝发的太刀微微睁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愣在了原地。

如果说院中的这个出现在他眼前的“东西”确确实实是守护军统领的话——那么果真如和歌川直叶所说,于他并不陌生。

——不,不仅不陌生,他还很熟悉,很熟悉长成这个外形的……装置。

尽管规格要大一些,上面所含的花纹也要繁复一些,但眼前的无疑是一座传送阵;和一期一振从前前往远征、如今前往战国时代清除溯行军时使用的传送阵,毋庸置疑地是同源的一套。

“所以,”他失声了好半天终于得以发声,试图从眼前的荒谬景象里找出一套合理的解释,“统领其实就是……现世和这边的传送装置?在每家本丸里都有一台、在远征的出发点有一打的……传送装置?”

和歌川直叶微微皱起眉,盯着并不像本丸的传送阵那般闪光、而是一片沉寂的金属装置摇了摇头:“‘传送阵’的概念太狭小了……如果是我,我会把这个传送阵称为‘统领的象征’,而非统领本人。”

濑名广在一旁打了个响指:“哇塞和歌川,你们那个时代的人都这么聪明吗?跟你根本没法玩脑筋急转弯啦,你简直秒答——我以为一般人看见这玩意儿的第一反应都是三观尽毁来着。”

和歌川直叶:“脑筋急转弯?”

濑名广眼睛“刷”地亮了起来,眉飞色舞不说,简直快要摇头晃脑:“脑筋急转弯是我们那边的一种特色游……”

和歌川直叶却根本没听他的,而是走到传送阵旁边蹲下,不顾一期一振的阻止把手放到了装置上:“没事,不用担心,”她冲着近侍摆了摆手,“我之所以把这个东西称作‘象征’,其中之一的原因就是,我判断出这个并不安置于本丸或者远征出发点的装置并没有传送阵应该有的功效——”

她说着拍了拍这个装置,听着它发出金属质感极强的回音:“另外一个就是,我认为‘统领’并不是这么……‘实在’的东西。如果只是身为传送阵,就想要完成聚集、约束审神者的任务,未免太过痴人说梦。”

惨遭无视的濑名广愤愤然撅了撅嘴,干脆一屁股坐在了那个按理说象征着守护军统领的传送装置上:“要是统领真的就是这玩意儿,用不着溯,我都可以先去把他砸个稀巴烂。”

和歌川直叶偏了偏脑袋,跳过濑名广的插科打诨向一期一振道:“但是如果我们或换个思路思考,这个传送阵却又非常能够表达‘统领’这一层身份。传送阵并不是统领,却是统领实行他的权利的一个重要工具……”

一个把审神者聚集在一起、约束他们的存在,一个需要借助传送阵才能完成整个聚集约束的任务的存在——

蓝发的青年一僵,轻声说:“……本丸所在的,这整个世界。”

 

和歌川直叶点了点头:“这么说的话逻辑就顺畅了:这个我们身处的空间,正是守护军的统领本身。这个人一手创造了这样一个与时间隔离开来的空间,然后把自己化身为空间内的规则,用以强行分离审神者与现世,并维持这个世界的稳定。而被‘聚集’到这个空间的审神者的任务则是各自分了任务专心维护现世时空的稳定……

“各司其职,并且互不影响,这可以说是非常效率的系统了——如果我们所在的这个空间不曾存在,审神者们就将被混入时间概念里,极其被动地追逐身侧流窜的溯行军,免不得会出现人手不足或是过剩的情况。而当审神者被从时间概念里剥离开来之后,他们有了更多的机动性,并且被给予了极其单一却稳定的统筹安排,避免了资源由于重复而导致浪费的可能性。

“这也是为什么溯无法消灭统领的原因——因为统领本身就是这个世界的根基。虽然现在我已经不知道溯到底是什么东西了,但至少我是清楚他不是付丧神的——在这里的所有人,除了你们——以付丧为载体存在的刀剑男士,因为本体不是灵而是物,所以可以自由穿梭于现世与这里之外,其他‘活物’都是已经无法存活于现世、只能在这个被刻意制造出来的空间里生存的,而我不认为溯会是例外。

和歌川直叶说到这里,总算停顿了一下,濑名广便立马“啪啪啪”地鼓起掌来:“和歌川,太聪明了,简直精彩的推论!无懈可击!”他甚至吹了声口哨,“这简直就是真相了啊!”

和歌川直叶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接口:“——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濑名。但是,毕竟,这些都是我基于‘现在’推理的,你不能否认这些是客观上正确的。唯一说不通的是最最开始的时候的逻辑,那却已经成为板上钉钉的过去、无法再改变的事实——是你再怎么不解再怎么不快,都只能去‘理解’,而无从修正的了。”

濑名广收起了他嬉皮笑脸的轻松神色,却到底没有出声反驳。

一期一振却没有想明白:“最开始的逻辑说不通?可是为什么最初的逻辑说不通、后面的却还是正确的呢?”

和歌川直叶轻轻舒了一口气回答:“说不通,并不一定是错误的。而现状之所以会是现状,还要很大程度地归功于那点‘说不通’——具体点说,一期一振,我是觉得守护军统领最开始选择把审神者从现世中抽离出来的这个决定有点奇怪。”

“——统领建造的是一个从时间概念剥离的空间,他为什么会选择把审神者‘锁’在这个空间里,而不是溯行军呢?”

一期一振被她这么问得呼吸一窒。

“只要把那些传送装置彻底毁掉,”和歌川直叶静静地说,“本来拥有穿越两界资格的溯行军就将彻底失去前往现世的机会,而后历史就再也不会被扰乱了。可是,那位久远的审神者大能却放弃了把四处犯罪、扰乱历史的‘邪恶’囚禁的机会,任由他们在现世乱窜,然后把象征着正义、责任在于保护历史的审神者关押似的强制性地塞进这个空间,不让他们离开……”

濑名广眯了眯眼睛,略微嘲讽地接口:“——在那个脑袋进水的远古大能眼里,到底谁才是该被提防的罪犯啊?”

☆春樱将尽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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