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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婶】【一期一振bg】春樱将尽 番外2(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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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上:☆番外2:吾名三日月宗近(上)☆

依旧打爷爷tag,依旧说一下,这是三明亲情向番外。
今天爷爷也在替闺女操心劳肺呢(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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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吾名三日月宗近(下)-

粟田口吉光生前打造的唯一一把太刀、名刃一期一振被召唤出来的时候,小姑娘头一次当着我的面发了很久的呆——她从前是不会在我们面前失态的。加州清光在忙着组织欢迎宴会腾不出手,我就被那个毛躁的近侍指派到她身边照看她。

我本以为这个不喜人群聚集的小姑娘会像以前开欢迎宴会时一样缩在房间里读一些正经的文献或者是远征带回的闲书,或许还会问我几个书上的繁杂问题,却看见她堂而皇之把书一扣,把自己藏进了前院后院交界处的阴影里,目光穿过粟田口家的重重短刀,盯着远处那个太刀,直到宴会散去灯火熄灭都仍然怔怔望着那个太刀消失的方向,坐在角落里发呆半晌。

我看着时间渐晚,还是决定出声打断她:“主公,天晚了,不去休息吗?”

她被我说得一个明显的激灵——感情方才她完全不知道我在她身后——支吾道:“嗯……嗯。”

我肯定是没有听错的,她的声音里竟然含有一点尴尬。

——哟呵。瓷一样的笑都学不会的人偶娃娃,如今竟然在尴尬?

这下我玩心大起,不打算放过她了:“主公,您可是很喜欢新来的一期一振殿?方才怎么不去加入欢迎会呢?”

她已经在几秒钟里调整好了表情,若无其事道:“没有啊。不算喜欢吧——而且,我不喜欢人太多地聚集在我身边。”

我挑眉想反驳,却被她截了话头:“话说回来,三日月先生,你怎么没有去欢迎宴会,反而待在我身后?”

咦,竟然反问起我来了?这是窥视人家被发现恼羞成怒了吧——最有趣的是,她连恼羞成怒的时候都刻意绷了表情的,语调也压得又冷又淡,好像其实无所谓的样子。可惜这点强作出来的冷淡跟言语里的尖锐两厢一对比,只更突出了她的羞恼,偏生她还没有这点自觉;我被逗得几乎绷不住自己的表情。

——看看,小小姑娘一个,不服输不说,丢了的场子还要在当场找回来才肯罢休。真是…在某些方面,比一般人要孩子气得多。

可惜我不像某人只敢躲在暗处窥视,我跟在她身边的理由堂堂正正,于是站直垂首道:“是加州殿在宴会开始前让我跟着您,防着您有什么吩咐的呢。”余光却往她脸上飞去,我是断断不会放过她此时的表情的。

她果然噎住了,站在那儿好一会儿没能说话,可惜表情波动倒是基本没有。

 

一个瘦骨伶仃的小女娃娃,用不符合她年纪的冷肃表情在角落里站了好一会儿,乍一看还真有点可以把人镇住的气场。不了解的外人大概会觉得她成熟又严肃,我却知道这小姑娘十有八九此时心里其实是在生闷气——这可太乐人了,我的这位小小的主公呀,这可太乐人了。

别的审神者对这个小姑娘的称赞我不是没听过,可此刻我觉得她和传闻中的那个“和歌川直叶”一点都不像;别人都说审神者和歌川如何如何大将之风如何如何聪颖果决,却始终没人意识到……哪怕真的拥有一份揠苗助长出来的成熟,也掩不去她才将将十八岁的事实。

结果那晚上到最后,我的小主公都没能冲我憋出句合适的反驳。

她走到我身侧道:“我只是被那位一期一振君勾起了一点对故人的回忆而已,还请三日月先生不要误解。”声音倒是冷静,言毕却一刻不停地甩袖子走人了,步子快得像是恨不得赶快甩开我。

瞧瞧这小孩儿脾气。

——故人吗?

 

 

故人啊。

“——趁着一期一振这会儿不在,我还是想问问,现在主公还把他当‘故人’吗?”我笑着问身旁的小姑娘,虽然心底有点不确定她是否还记着那天晚上的对话。

她愣了一下才答:“自然没有……三日月先生,其实我并未把一期一振当故人,那晚上只是找不到适合的形容词了。要说的话,仅仅是他的眼神和我的母亲有些相似而已——如今想来,只不过是因为两个人都十分温柔罢了。”

她竟然还记着那晚上的对话;而时隔大半年,我则是终于知晓那晚上她口中的那位故人原来是她的母亲。

“温柔,”我于是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想象着这个小姑娘的母亲的模样,“确实是这样呢。”

“三日月先生,”她似是有些无奈,“可是为什么您会突然说起这个来呢?我以为我们在讨论您忽然提出调离出阵队伍加入远征队的事情。”

——还是这副较真模样,我不由得笑出声来:“哈哈哈,可不是嘛。”

我到她房间来找她可不就是为了这件事。

“那您怎么忽然问起那么久之前的事情了?这个,和我们方才讨论的事情并无联系吧。”

没有联系吗?

“有联系的呀。”这小姑娘到底是小姑娘,跟人谈了恋爱也依旧是小姑娘,某些从前想不懂的东西现在也想不懂,我又想笑了。

我于是笑了:“主公不猜猜联系是什么吗?”

“……”她思考良久,还是转头老实承认:“直叶愚钝,还请三日月先生指教。”

——这方面倒是进步了,知道不懂就问,不再像以前那样强撑着装蒜。看来这一期一振也不是没有用处。

我故意笑出点神秘莫测:“不告诉你哟,直叶殿。”

她表情出现了极短的空白,又一次像半年前那样被我噎住了——哈哈哈哈哈,这小姑娘。

可是我还真不能说。我不能说我如今不用在出阵队伍是因为一期一振已经成长得足够沉稳、不需要我再去从旁辅助,亦不能说我如今得以远征出门是因为她身边已经不是多少冒失的加州清光而是更会照顾人的一期一振、我不必再时刻分只眼睛出来盯梢了。毕竟这些从长辈角度出发的话,当着努力想要成长、变得成熟的后辈直说,是很令人难堪的。

她又一次故技重施,跳过了自己辩驳不出的语句坚持:“三日月先生,请您留在出阵队伍吧,我还是希望您能够……”

我温声打断她:“主公,你‘希望’我留下,这点我明白。但是,你‘需要’我留下吗?”

她僵了一下,冷脸道:“希望,也需要。”

我摇头,第一次当着她的面斥她:“小孩脾气。”

她不说话了。

我只能继续循循善诱:“如今本丸的大事情都解决了,秩序回归正常,远征收集情报、获取资源就成了本丸运作的非常重要的一环,主公向来聪慧,不可能不知道。”

她还是不回我。

简直……小孩子的倔脾气。

我也不理会她胡闹了,继续说:“可是一期一振殿调任近侍,远征队伍就失去了一个稳妥的队长调控全局。这个远征的队长必须目光老道,心思缜密,确保带出去的一队刀剑在长时间的跋涉之后能够安全回来,并成功带回任务目标,这是从品质来看。这个远征队长还要有能够服众的性格,才能在每周远征挑选队员的时候不遭到反驳、在每次带着不同的人员出征的时候可以使队内和睦,这是从为人来看。从前你挑选的人是一期一振,我认为这个选择十分正确,也知道你一定可以选出下一个合适的人选。”

她“刷”地站起来,脸色又一下子冰冷了一截:“可是,……”

“况且,”我故意加重了咬字打断她,“如今的出阵队伍多我不多少我不少,远征队伍却截然相反。”

她别开脸去不说话了,腮帮子咬得死死。

我知道她这是难过了。

我其实也有点舍不得,毕竟远征就是每周五日在外,风尘仆仆筋疲力尽,时常还会由于突发情况拖得日曜日都不能着家。回来同她再讲不了几句话,很快就又就此别过,继续出征;断断不是曾经我还在出阵队伍时那样,想到什么立马就能同她讲、她有不懂的东西立马可以找我问的时候了。

可是小姑娘身边有另一个人照顾,那个人心思细腻,待她也是真心温柔,再加上我看得出她也十分喜欢那个人。这样我便多多少少安了心,于是免不得想再帮她安一份心。

毕竟到底是个小姑娘,还是要人多操心一点才行的。

我拍拍衣服站起身,缓和地道:“小姑娘呀,我们就说定了?——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就堆到周末来找我吧,我尽量不在白天睡觉啦。”

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头应声:“嗯,那就说定了。三日月先生……”她好半晌才接话:“往后就,您回来再聊。”

我哈哈大笑走出房间:“回来再聊。”

 

门外是一期一振,他站在廊下,似乎等了好一会儿了,却故意没有进来。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努力摆出正色道:“照顾好小姑娘。”

这确实是我头一次在他面前用“小姑娘”三个字称呼审神者,从前一直是用正直的“直叶殿”;他不出所料被这称呼震惊了一下,瞠目结舌好几秒。

我看着他的表情,不由又一次哈哈大笑,回头看了一眼小姑娘的房间,也不等这位近侍的回话,径自回后院去了。

——在下一周的远征之前,我还是先喝杯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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