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凉而_Mi manca Firenze molto —

【狗刀/酒茨/双龙】硝烟之外 12

这章经过修改,加了1k5的字……当时论文期我兵荒马乱的乱写了一通,难为大家竟然把这么奇葩晦涩的描写看下去了……我改过之后逻辑之类的清晰多啦,麻烦大家再看一遍吧x

首章:硝烟之外 01,全文请往tag【硝烟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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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大天狗-

我站在连接浮空要塞两座主建筑的栈桥走廊里,往酒吞童子那里挂了一个通讯请求,把由于通话未接通而正跳着忙音的耳机摘下来,捏在手里把玩。

远方是战火密集,从舷窗往外我可以看到炮火击中目标炸裂开来时产生的强光。一簇一簇的,从不同的地方绽开、点亮周遭的一切,而后又无声无息地消逝,烟花一样脆弱,却比烟花致命得多,每一次“盛开”都涉及到流血和牺牲。

不过要塞里的我自然是听不见声音的,这片空茫茫的宇宙不能容许声音穿行其中。

唯有死寂。

于是我就像看默片一样,在一片寂静中围观着双方进行火力交换,目光追着一艘被击沉的舰船斜斜地划出战场,直到看不见那艘倒霉的驱逐舰才又重新把视线聚焦回主战场。

酒吞童子终于接了我的通讯请求。

 

“喂?酒吞?”我把耳机塞回耳道里,调了调音量,顺便把视频通讯框调到视野中央。

屏幕里的酒吞童子十分不耐烦:“怎么了?”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屏幕框外,他旁边伸过一只手来——我猜是茨木——递给他一块便携式移动屏幕,他迅速扫了两眼,又一次重复:“怎么了?”语气依旧不太好。

我皱了皱眉,也随即调出自己这边的战场实时星图:“出问题了吗?要是有紧急情况你就先去处理,到时候你回我一个电话好了——我找你的事情不算急。”

酒吞从星图上掀眼皮看了我一眼:“呿,得了,你不用看了。我以为你找我是前线出了什么事儿呢,才叫茨木把星图给我的。成,你说吧,啥事儿?”

我迟疑了一下:“刚刚一目连和我说,你们给了他一个芯片?”

酒吞童子挑眉:“怎么?”

“那个芯片——为什么给一目连破解?”我压低声音问。

“……不然呢?”酒吞童子还是那副不耐烦的嗓音,人却透过屏幕盯住我:“不给一目连,我给谁?你吗?我们这里顶尖的信息专家就——”

“狗屁。”我毫不客气地打断他,“茨木拿到了含有重要情报的芯片,不该回首都去汇报、交还情报吗?”

我说着环顾了一下我站立的栈桥,确认了前后周围都没有人影:“可是现在他人在你旁边,根本没有回去的意思——这条黑夜山火线虽然打得紧巴巴,但是最艰难的时候已经熬过去了,接下来的工作是从消耗战里寻找平衡、达成双方的规律性停火,他走掉我们也能对付得了——你为什么不让他带着芯片走掉,而是转给一目连?”

“这么重要的机密文件,牺牲了一整只特种队来保,到最后只有茨木活下来了,证明敌方很不想我们拿到这玩意儿,”我直直回视酒吞童子的眼睛,试图从他锐利的眼神里读出点东西来,“为什么不快点把这东西送回首都,而是要放在前线?——这里这么乱,你不怕节外生枝吗?为什么一定要把这个芯片在前线就解码?你不怕我们被监听了、情报泄露?”

酒吞童子没有说话,而是转过头去望向屏幕外面,似乎是和茨木童子交换了个眼神。

“跟八百比丘尼有关系,对不对?”我实在有些按捺不住心里堆叠起来的疑虑了,干脆不再绕圈子。

酒吞童子不置可否,只漫不经心地抬手把他挡住眼睛的刘海拨开:“什么八百比丘尼?你话题跳得真快。”

我盯着酒吞童子看了一会儿。

我说:“无论是你不放茨木回去这件事,还是你扣住一份情报不传回首都这个行为,都证明你对首都失去信任了,酒吞。按照常理思考,如果茨木带着情报回去,首都破译之后发现这个情报对我们战线很重要,我们其实也是可以接到情报的。根本没必要假手身在前线的一目连……但你阻止了茨木把情报送回去。我前思后想,觉得这只能是因为你开始怀疑他们是否会向我们公开情报了……你开始觉得联盟里面出了‘叛徒’。”

“你觉得是谁?”我追问,“你们知道了什么?知道到哪个地步?是推测还是有证据?”

酒吞童子依旧不回答我的问题,反问道:“你又知道多少呢?你今天找到我说了这么多,又是为了什么呢?你觉得是谁?你有证据吗?还是说你也是推测?或者——你干脆就是来套我的话,录下来以后用来栽赃嫁祸的?谁知道你是不是早就对某些事情心知肚明,而为了包庇某些人的某些行径而一直在我们面前装蒜?”

我缓缓皱起眉:“包庇?包庇谁,黑晴明吗——我跟你说过很多遍我不想站队,我是没得选才投向黑晴明的,你都要比我还清楚我站队的前因后果了,不是吗?总之,我是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包庇黑晴明的,别在那里转移话题……是不是妖刀姬的事情提醒你们了——到底是不是就是八百比丘尼?”

酒吞童子眯了眯眼:“如果不是因为站队的对立身份,你为什么还要这么针对八百比丘尼?你跟那女人有仇吗?”

什么逻辑,我问了一句是不是八百比丘尼,就是我针对八百比丘尼,就是我跟她有仇?……酒吞童子今天讲话为什么攻击性这么强?他连我都开始怀疑了——不过我反倒松了一口气,之前我只是根据八百比丘尼针对妖刀姬的这次行动推测出了一些东西,倒是现在看到酒吞童子是这幅武装起来的紧张模样,让我确定了最近连环出的这一系列事情,确实背后有问题。

不过要想拿到更多的情报,我不得不想方设法撬开面前这位鬼王的嘴了……比起妖刀姬麾下的亲卫荒和从战争开始就一直在杀戮兵团、跟荒关系匪浅的一目连,由黑晴明扶植起来的我确实才是那个该被怀疑的对象;甚至,按道理讲这么多年下来,我也确实早就应该倒向战争前期给我明里暗里争取了许多资源、军费的黑晴明了……

如果不是我从军校时期开始就一直喜欢妖刀姬的话。

 

 

这话虽然难以启齿,连我自己都觉得十分搞笑,但是事实摆在这里,我也没办法否认。

这么多年来我跟妖刀姬一直保持着表面上的势同水火,平日里基本上没有明面上的交流——连副官之间都是没有的,军校毕业之后我俩更没有再次合作过……谁能想到我还会喜欢她呢?

可是我偏偏就还是喜欢她,最开始是因为她的射击成绩老是压我一头,在军校里开始把她当成对手一直明里暗里关注,后来大约是天意使然,又好多次演戏天天一起抽到蓝方,作为蓝方的指挥官为了演习胜利之后能拿到的额外绩点一起努力,打着打着我们俩的关系就变好了,我对她的态度也……以至于战争六年,我们被迫站在了不同的阵营,明面上再也不能有交集,我却依然依靠着身为上将的权限了解着她的每一个动态、为她的每一场胜利而欢欣鼓舞——或许我比她本人都记得清她打了那几场大型战役有什么影响。

就这样,在双方没有明面上的交集的情况下,我竟然六年来一直以一种莫名其妙的从一而终的心态欣赏…暗恋着这个杀戮兵团的高级将领。

简直纯情得要命。

可是没有办法……喜欢谁这种事,要是是说一句“不喜欢了”就能解决的,世界上哪里还来那么多苦痛和咸涩呢?

说起来倒也是搞笑,黑晴明费尽心机试图把我彻底拉入他的势力,最后反倒是这点秘而不宣的、早就该淡去了偏偏一直存在的、看起来总有一天会无疾而终的暗恋帮我在混乱险恶的政治斗争和身不由己向一边倾倒的身份里,勉强保持了一份中立的理智——如果黑晴明知道了他这么多年的努力输给的竟然是这一点注定要憋死在我心里的儿女情长,不知道他会不会气得吐血而亡。

 

现在我又要用这点情长来说服面前的酒吞童子了,也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还是根本不相信我呢?毕竟正常人都不会像我这样明知道毫无希望还坚持吊死在一棵树上吧。

但我还是决定告诉他,信不信就由他了:“不,我跟八百比丘尼没仇,酒吞。现在看来,跟她有仇的不是我……我只是——只是替另一个人鸣不平…我替她难受,所以想找出谁在背后动黑手,仅此而已。”

酒吞童子挑了一边眉毛。 

“鸣不平?”他语气夸张,“这是什么说法,谁知道你是想找出幕后黑手,还是想浑水摸鱼推一个假的幕后黑手给我们?就凭这点替‘她’难受——”

他忽然住了嘴,恍然大悟似的露出一点戏谑来,玩味地看了我好一会儿。

我跟他对视了几秒钟,有点受不了他越来越戏谑的眼神,决定低下头数地砖,等他做决定。看到他的眼神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他会选择信任我了……

该说什么?谢谢他不怀疑我在心底憋了六年的单纯不做作的暗恋情怀?还是谢谢他跟我分享这个刚刚之前还只有我一个人守着的秘密?……嘶,糟糕。我已经开始后悔给他讲这件事了……要是我和妖刀姬平平安安活到了战后,我有预感酒吞童子这张唯恐天下不乱的嘴,会把我的老底透穿给妖刀姬看。

……让我战死沙场吧,这样到时候尴尬就没有我的份了。

要命。

 

 

“哦——你不会站黑晴明的原因,原来是这样啊。”他缓缓地说,语气微妙,“那我暂且信你一次吧——你到我们指挥室来吧,当面谈。”

果然,过了大约半分钟,我就听见他用极其让我不爽的语气一锤定音。

我怕他继续用这种莫名其妙的八卦语气拿我开涮,匆忙“嗯”了一声,伸手去想关了通讯,哪知道一抬头就见此人摆出个极其欠揍的表情。我右眼皮一跳,还没来得及张嘴阻止,就听他笑道:“大天狗,我不得不说,你还真他/妈能忍啊,这得有六七年了吧,你居然一直这么不显山不露水地暗——”

饶是我看到他的表情就已经先验性地觉得要糟了,一听到这个七拐八弯的“暗”字也不禁头皮一炸,忙抢道:“我/操,闭嘴!”

偏偏茨木还在一边二愣子一样,完全看不懂人的脸色;方才我跟酒吞童子相互试探着套话的时候他半个字不说,愣是逼得我用这个在心底憋了得有个七八年的秘密向酒吞童子表明立场,此刻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却立马好死不死地把大脸凑到摄像头跟前盯着我问:“暗什么?”

我没好气地冲他吼:“按着你的脑袋揍!”,然后看也不看屏幕直接掐断了通讯。

 

 

待我走出摆渡梭登上酒吞所在的舰船的时候,发现荒跟一目连竟然也来了。显然,酒吞童子决定了跟我交换情报,就一不做二不休打算把荒他们也拖下水,干脆拉着我们来了个“高层会晤”。

——要是谁现在往这艘船上轰一炮,可能就是这场战争的转折点了。

荒给我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我被他这礼貌的姿态弄得有点受宠若惊。反倒是那个平日里总是笑脸迎人、处世为人从不失礼的一目连竟然头都没有抬一下,路也不看,只由着荒带着他走,一边非常疯狂地摆弄着一个巴掌大的掌上终端。

我对荒做口型:“芯片?”

荒点头。

我不再多言,刷了权限卡准入酒吞的指挥室。

这位之前老是避而不答的大爷此时倒是放开了,整个人塌在椅子上,开门见山道:“坐吧——叫你们过来就是说一件事:茨木这只右手,是被‘自己人’弄断的。”

随着酒吞这句话,荒直接变了脸色,连本身注意力不在的一目连都把目光转向了茨木的右手。

我叹了口气——之前我有猜过这个可能性,但是真切地听到的时候心里还是免不得凉一截下去。不过,有了这个情报,我心里那些散乱的线索便已经串起来了,我大概可以断言,自己心底的猜测是真的了。

茨木童子晃了晃他的右臂,空荡荡的袖子跟着甩出一个疲软的弧度:“我们——我带的一队兄弟,整个行动中本身都是和首都保持着联系的。截住这个情报芯片之后,首都就给了我们敌军在出云帝国和桓武联盟边境巡逻的排布——我们跟高层商量着定了三条撤退路线,都是只要时间掌握得得当就可以无伤穿过防线到达联盟接应点的——然后在出发前半小时选出了其中一条,设好了航线往回飞……”

他说着脸色沉了沉:“结果我们一头撞进了敌人设好的陷阱里。我们的路线除了我挚友,我,还有联盟高层那两位,不应该有其他人知道我们临行前半小时才定下的行程的。”

荒接口:“……所以你们才决定把芯片交给连哥,因为你们认为高层那两位已经不值得信任了。”

酒吞童子点头:“可以这么说。八百比丘尼或者黑晴明,或者是他们两个一起——”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向我。

 

“是八百比丘尼。”我跟酒吞童子对视了一会儿,吐出了口气下定结论。

这个被称为鬼王的上将摆着一副“差不多吧”的表情移开了眼睛。

荒在一边皱了皱眉:“八百比丘尼?什么意思?为什么?证据呢?酒吞童子,你就听信了大天狗空口无凭的这么一说?谁知道他是不是在栽赃嫁祸?——毕竟大天狗上将可是黑晴明主席麾下一员大将,谁不知道这点?”

我还没说话,酒吞童子就嗤笑道:“得了吧,我在把你们都喊过来之前就已经担心过这个问题了,结论是完全不用担心大天狗的立场。就算他表面上是黑晴明麾下的人,他也不会偏袒黑晴明的;谁叫人家妖刀姬是——”

饶是刚才气氛十分沉重严肃,这下我也忍不住“靠”了一声,打断他道:“你有完没完的,酒吞?要不是我暂时没办法跟你证明我的立场……啧,这件事你差不多知道就行了不。”

酒吞童子耸了耸肩:“妖刀姬又不在这里,你紧张个球。”

我还来不及说话,就听一旁茨木一副恍然大悟的语气道:“你们刚刚原来说的就是这个啊——大天狗,你——暗恋妖刀姬?”

 

一秒钟的静默之后,连着刚刚还在摆弄终端的一目连一起,整个房间里的视线都聚集在了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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