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凉而_Mi manca Firenze molto —

【狗刀/酒茨/双龙】硝烟之外 15

首章:硝烟之外 01,全文请往tag【硝烟之外】

来了来了!写文导致没有做阅读……我熬会儿夜读一点吧,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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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一目连-

从来没有哪一次,我会觉得通讯器的铃声那么刺耳。

我转头看向酒吞童子,发现此时鬼王的脸色也十分不好看。

打脸都不带这么打的。

 

可是我们能怎么办……?难不成抗命?一个妖刀姬还不够,明明战争还在继续,我们哪里能再因为这种荒谬的抗命折进去更多的人?

但是我们又怎么可能就这么把这个诬蔑妖刀姬叛国的“证据”就这么交出去?且不论我们的良心、我们同妖刀姬的战友情……八百比丘尼就不怕给我们这些还在前线的将官一种兔死狐悲的悲凉?

还是她本身就想借着妖刀姬这次事件,给我们一个警告?

一时间没有人动。所有人都死死盯着酒吞童子,而酒吞童子正神色阴沉地盯着自己眼前那一方屏幕。

我简直承受不住这样的气氛。

“挚友……”最先打破沉默的是茨木,“要不……”

我觑着茨木犹豫的脸色,心里一动,总觉得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要不我帮你接这个通讯,然后替你拒绝八百比丘尼这个请求,到时候要是那边算起账来就让我来背这个罪责?”

……不难猜,因为我其实心底也多少在这么想——至少这样可以保住我们的上将,我们不能再折进去下一个上将了——总共就四个,其中两个还被困在后方,前线这两个说什么也损失不得。

我甚至觉得我才是最该去抢过这个通讯接起来的那个人,因为前线战场上对我这个信息组中将的需求要比茨木更多,八百比丘尼暂时不敢拿我怎么样,所以我其实是最有资本和她撕破脸把妖刀姬护下来的人……虽然战后,当我不再被前线所需要的时候,我的下场不一定会比妖刀姬好。

我用了一秒钟决定要不要这么做,然后拍了拍身侧看见我站起来还有点小茫然的荒,安抚性地示意他坐着别动,站起身来朝酒吞走过去。

 

但我刚刚迈出两步,就见酒吞童子忽然抬头扫了我们所有人一眼,缓缓伸出右手去点屏幕。他凝重的表情看得我心里一紧,连茨木都绷了一下然后伸手似乎是想去把酒吞的手抓住。奈何茨木的左手明显不如他失去的右手灵敏,导致他的动作一下子比另一个人慢了一拍——而这时候我还站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

就眼睁睁看着大天狗一拳头揍上酒吞童子的肚子。

 

茨木低吼了一声“我/操!”,一改刚刚的紧绷迟疑,气势汹汹地往大天狗的方向扑过去,但荒反应极快地从我斜后方站起来三步跨上前,直接把这个红头发暴脾气的副官从大天狗身上掀翻了。

反倒是先出手打人的大天狗,揍了酒吞那一下之后本身注意力和预判都放在茨木身上了,导致茨木被荒拖开之后他的动作出现了明显的停顿——这家伙似乎没想到荒会帮他拖开茨木——然后就这么呆愣愣地被蓄势待发的酒吞一拳头抡上了下巴。

那一下可能真的有点狠,大天狗这种死倔脾气的人都没忍住痛呼了一声。但是出奇的大天狗并没有还手的意思,只在这措手不及的一下之后迅速护住了自己的头部,躺在地上任酒吞童子揍,愣是再也不喊一声了。

我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左边是忍受着茨木的拳打脚踢和对自家祖宗十八代的问候,拼了命架着此人不让他蹦跶过去的荒,右前方是骑在大天狗身上,半点含糊都没有一拳一拳往死里揍的酒吞;我刚开始还天真地试图劝架,哪知道刚刚出口一句“你们等等”,声音就被茨木喊着“我/操/你/妈/的荒你个傻缺二百五快给老子放手信不信老子揍得你妈都不认识你”的大嗓门儿盖了个干净。

……

差点被逼出脏话来。

 

我别无他法,只能试图制造出更大的动静来。在飞速在房间里扫视一圈之后,终于看见了一个合适的目标——酒吞童子之前留在桌子上的玻璃杯,我迅速走过去,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气,把这个无辜的杯子往地上哐当一砸。

玻璃碎裂的声音终于止住了房间里的骚乱。

我本来以为我可以冷静下来用刚刚劝架的语气说话,但是首都这个过河拆桥的行为可能还是真的气到我了,又或者是这四个武将在八百比丘尼出手之前就开始打自己人的行为让我心中不快,导致我开口的时候语气一点都不冷静,甚至有点冲。

我听见自己用有点火气的声音说:“像什么话!”

整个房间里便安静了下来,我只听得见这几个人喘气的声音——连那个刺耳的铃声都在不知何时停掉了。

想必是酒吞刚刚太久没接通,自动挂断了。

 

荒最先反应过来,松开茨木走到刚刚他坐的地方重新坐下,一边说:“对不起,连哥。我心里急。”

我都没心思管他那个遭瘟的“哥”的称呼了——尽管之前他突然喊回这个小时候的、如今我再也担不起的旧称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灵魂出窍的,丝毫不明白他怎么在经历了那些事情之后,还肯开口叫我“哥”——我于是只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应话。

第二个动起来的大天狗,他不言不语地掀开身上的酒吞,抹了把脸,沉着脸色走到墙角去靠在了光照不到的阴影里。

茨木童子往大天狗移动的方向跟过去了一步,我一度以为他还要追上去打架,不过酒吞童子先一步把茨木往回拉了拉:“回来,茨木,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我刚刚没打算接电话,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后面是冲着大天狗说的。

大天狗在阴影里半死不活地冲酒吞掀了掀眼皮:“那你也不该伸手挂。”

酒吞童子露出一个“神经病”的表情反唇相讥:“挂不挂有什么区别?等他自动挂断就不会来第二通通讯了?你一旦沾上妖刀姬的事情,智商要跟着清零吗?我刚刚还没把你打清醒?”

大天狗明显心情恶劣,连掩饰都不打算了,语气依然是那副了无生意的模样,遣词造句也丝毫不打算饶人,呛声道:“你那几下才是把我打成智残的罪魁祸首——那你就不知道跟我们商量一下?这件事牵扯的又不止是你。”

酒吞童子翻了个白眼,把还站着的茨木童子拖到自己身边坐下说:“不跟你这种暗恋暗出智障的人争论——行吧,那你说,我们怎么办?这一通通讯拖到了时限自动挂断了,下一通怎么办?”

这句话听起来总算不是乱撒脾气了。我见场面终于稳定了下来,便走回去坐着,顺道还朝酒吞童子点了点头表示抱歉——毕竟摔的是他的杯子。酒吞童子对着我摇了摇头,眼睛还是转回去看着大天狗。

大天狗闷声道:“反正不能接。……东西也绝对不能给——我们先拖个两三天,到时候要是谁问起来就说前线战况紧急……要说的话本来就挺紧急的,这也不算谎报军情。”

荒终于说话了,显然他也很暴躁:“你就知道拖?拖了这两三天,下一个两三天怎么办?”

大天狗阴郁地回答:“先拖到不能再拖再说,然后我出去说芯片茨木转交给酒吞酒吞又给了我,结果我弄丢了。”

……荒唐。

这回我真是没法了,只能跟哄小孩一样柔着语气缓声劝:“大天狗,你知道这不现实。且不论这个蹩脚的借口能不能过得去,光是个人原因造成军机错失、军务延缓这种大帽子就能给你扣好几顶,到时候你也被拉回去推上法庭,这里就剩酒吞上将还有茨木和荒两个少将做指挥官,还怎么打仗?”

酒吞童子嗤笑一声:“指不定这人心里想的就是拉回去好跟人妖刀姬一块儿做狱友呢。”

这话简直就在挑衅大天狗好跟他再打一架,我赶紧岔开道:“上将,先别开玩笑——事情还没解决呢。我其实之前就想说了,我们肯定是不能把东西交出去的,但是由谁、经由什么借口把八百比丘尼的命令回绝掉,是必须经过商议的。”

荒看了我一眼,两秒钟之后忽然警惕地坐直了,睁大眼睛瞪着我。

我尽量不去看他的表情,自顾自说:“这个回绝的人,必须是在战场上无可替代并举足轻重的人,这样才能保证首都现在暂时不敢动他——这个意义上说在座各位将军们都是不适合的:虽然我们知道这里的指挥官再不能少一个了,但是首都军部的人却不会这么认为……他们能看见的只有我们这里还‘剩’几个将官级别的指挥官,而不是我们‘需要’多少。同时,这个人的身份哪怕不是中立也应该不是会引起派系之间的矛盾的那个,如果他能被大多数人信任就更好了,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保证他不会在这个时候被其他敌对派系的人借机推进火坑。”

荒:“连哥!”

我朝荒摆摆手,继续道:“加之我们不交芯片,也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所以我觉得我这个负责‘解码’芯片的技术人员是最适合的人选。——我们可以说,我们急需芯片里面可能含有的补给线情报,所以把破译工作交给我,但我不慎解码失败,触发了芯片的自毁系统,芯片以及把自己格式化了。……说得自大一点,联盟里暂时还没有一个能和我平起平坐、能代替我的作用的信息组技术人员,哪怕是近两年那个新秀匣中少女也不行——那个小姑娘资历不够,性格也古怪急躁了一点点,就算首都想把她推上中将这个位置,都是不可能的;换句话说,现在的我不可或缺。八百比丘尼就还不敢动我,更不敢逼我,不仅因为她没有立场对我这么干,还因为她要对我下手的话,黑晴明都不会允许……”

“所以,你认为你现在出面‘推脱’解决这件事是最合理的?”大天狗从墙角那一片阴影里向我发问,“你知不知道战后你会怎么样?就算有个所谓的‘将功补过’的机制在,战后你也很可能被八百比丘尼直接弄成战犯、甚至处刑——她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仇家的。”

荒也站起来,用力攥住我的肩膀,我伸手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手。

 

“我知道,我很清楚,大天狗上将。”我笑了笑回答,“但是,值得的。”

大天狗从墙角走了出来,张了张嘴最后又什么都没说。

我这才发现他下巴那一块儿已经青了,毫无疑问是酒吞童子刚刚那一拳头揍出来的,他本人却好像毫无察觉。

“大天狗上将,”我这次是真的忍俊不禁,“您要需不需要去医务室处理一下……呃,淤青?”

大天狗满不在乎地甩了甩脑袋:“谢谢,不用,不是什么大事,男人怕什么难看——倒是一目中将,你这样……”

荒也插言道:“连哥,你别脑袋一热就——”

我摇头打断他俩的话:“这有什么脑袋热不热的?按理说这里脑袋热得最厉害的就是你们两个吧……不用劝我了,我是想好了才说的。如果你们有更好的方案当然欢迎提出来商议,没有的话,我觉得就这样处理最合理。”

酒吞童子依旧锁着眉毛,摸了摸下巴“啧”了一声:“妈/的。”

我又笑了笑,决定把谈话终止在这里——我们几个扔下战场的事情聚在一起十几分钟本来就很不合适了,万幸这两天战况已经逐渐持平,而方才闹成一团的时候并没有接到重要战况的通报,局面暂时还胶着而稳定,只等着这群指挥官回到各自的位置接着指挥战场。

荒的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

有了前一次做警示,这次大家都淡定多了,默契地各自散了,等着那玩意儿自己安静下来。哪知道荒突然“咦”了一声,转身问:“酒吞童子——你刚刚收到的通讯是以什么名义发出的?军部?”

酒吞回忆了一下:“不,是首都第一级军事法院…怎么了?”

荒沉默了一下,指了指他的屏幕:“我……这儿是妖刀姬的私人通讯器在联络?这个是怎么回——”

“别接。”大天狗沉声道,“都上军事法庭了,妖刀姬哪里还来的私人通讯器。”

荒犹豫了一下,算是认同了大天狗的说法,伸手直接把通讯掐断了。

我叹了口气,转身刷卡开门,却听在两秒的安静之后又有一个通讯器尖锐地响了起来。

——要不要这么锲而不舍?八百比丘尼就这么想弄死妖刀姬?我有些疑惑还有些愤怒地转身,发现大天狗正惊诧地看着自己跳出来的联络屏幕碎碎念:“我靠八百比——不对为什么是这个军校时期我用的号——不对谁还记得这个号啊六年前的了——我靠妖刀姬?!!”

说罢他不顾我们所有人的诧异和阻拦,飞速地点开了接通按钮。

我倒吸一口凉气,疾步走过去想要代替大天狗站在摄像头前说话,却见大天狗一个立正站直了,见鬼一样声音都变调了,叫道:“妖,妖刀姬?!”

我步子停在了原地,因为角度关系看不见屏幕里的内容,只听见公放出来的音频里一个熟悉的女声道:“呼——总算有人肯接我通讯了,你们这么忙吗大天狗——你下巴怎么了?”

大天狗飞速伸手挡住了下巴:“没……没事。你你你……怎么联络我?不对,你你……没事吗?庭审怎么样了?现在什么情况你能回来了吗?”

妖刀姬“噗嗤”笑了——这真是很神奇,我认识的妖刀姬并不是一个常常笑的人——道:“别慌,大天狗,你一串问题叠在一起让我怎么回答?你还真是……荒还有酒吞他们几个,都不接我联络,我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只能试一下给你打了呀;倒是没想到你也还留着这个号,算是我走大运了吧——不然今天我怕是别想联络到前线了。你先冷静一下,我打过来就是要跟你们前线这群家伙说一下现在的情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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