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这个进度下去三天内我将耗完存稿（微笑）
……被JavaScript折磨到没脾气。想到后天due个paper……我……
哪里有时间写文（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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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任-
月曜日清晨，一期一振谨遵加州清光的提醒，在卯正添了醒竹去敲了敲和歌川的门。一声“主人”还没出口，就听到屋内响起了冰冽的回应：“请进。”
一期一振本身是在踟蹰着是否该进门去唤醒和歌川，闻声不禁有些讶异地推开雪白的障子——加州清光口中那位嗜睡的审神者竟然已经穿戴整齐，正靠着床铺坐得端端正正。
“一期一振君。”和歌川直叶朝惊讶的太刀点了点头，平平板板地开口：“早安。”顿了顿，少女偏头补充道：“身为近侍，你以后可以直接进来。”
“早……早安，主人！”一期一振的问候穿过那长到可以绕地球一圈的反射弧这才得以开口，他恭敬地向和歌川直叶行过礼，踌躇道：“还请您稍等片刻，我这就去膳房为您把早餐送来…”
和歌川直叶闻言，没什么表情地抬眼看了一期一振一眼。半秒后这位向来话少的审神者把目光移回地面，轻轻眨了眨眼睛。还不待她说什么，门又被柔和地拉开：“小直叶，今天的早餐无论如何都要给我乖乖吃完哦。”
一期一振震惊地转过头去看着他印象里忠厚老实的烛台切光忠打开门，和颜悦色地用堪称不要脸的腻人口气和命令式用词冲着面无表情的审神者说话。联想到前两天的加州清光，一期一振有一瞬间很认真地在怀疑是不是他才是那个不正常的刀剑，连为何烛台切会把早餐送过来这件事都成了次要。
然而还不待一期一振咂摸出个所以然来，烛台切就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然后罩着一只眼睛的男人顶着一期一振莫名其妙的眼光神态自若地拉过旁边的小几，把一盘食物放在了上边推给一期一振。
一期一振：“……”
咦？
烛台切光忠：“介于今天是一期一振君第一天当近侍，我特意腌了萝卜给你哦！”说完还朝脸色僵硬的蓝发青年露出了一个大哥式的鼓励微笑，“慈爱”地拍了拍青年的肩膀（大概是想传达出类似于“别紧张”之类的情绪），哼着小曲儿离开了审神者的房间。
房间里一度陷入尴尬的沉寂。
最后居然是和歌川直叶先打破了沉闷微妙的气氛，这个在烛台切光忠一脸慈祥地对她说话时依旧绷着脸的审神者把筷子夹在指间、双掌合十，就着那倒胃口的冷漠表情道：“我开吃了。”
……一期一振发誓他从这几个字眼里听出了一丝隐蔽的笑意。
一顿早饭吃得一期一振好不自在，也不知道是和歌川向来奉行食不言寝不语还是她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在接下来的二十多分钟里屋子里除了碗筷的碰撞声，一时竟然没有其他杂音。一期一振吃了一小半就放下了筷子——说真的他现在胃口全无，毕竟若是心中憋着一打的混乱和震惊，论谁都会胃部绞紧的吧。
一期一振放下了筷子便算是食毕，但是既然边上那位还在进食，他就还离不得位置。一期一振于是正坐、垂头，双手搭膝，一副正直谦恭的模样，眼角却不断瞥向慢悠悠吃着早饭的审神者。他想：“昨日加州殿下竟然只字也未曾向我提起身为近侍要陪审神者用餐的事……”然后不等他在心底把加州清光怨怼一遍，余光便看着和歌川直叶的筷子一偏，干脆利落地绕过了腌萝卜，单夹了片黄瓜放进碗里。
一期一振的一切内心活动都被打断了，他有些糟心地挺了挺腰，抬起了头来正视自家这位审神者，面色犹豫。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强烈，和歌川咬了半口黄瓜之后竟然放下了筷子，朝他看过来。肌肤白得不甚健康的审神者嘴巴里还装着东西，于是改用她那凉飕飕的目光勉强传达了她的疑惑——有事？
一期一振更糟心了，糟心里头还掺杂了点后悔，可是那边和歌川的目光依旧没有挪开的意思，于是他垂下头一闭眼干脆横了心：“主人，一期一振听说多吃萝卜对眼睛好……”
一期一振有点说不下去了。他绝不承认自己刚才有一瞬间想要以长辈的姿态来教训一下这个从各个方面看都还属于“未成年”范畴的主人——刚刚和歌川筷子绕过腌萝卜的时候他几乎产生了边上坐着的是药研藤四郎的错觉：药研这个懂事的弟弟是真的什么都好，唯独挑食这一点挑得惊天地泣鬼神，令一期一振不忍直视；时间一长，他这当哥哥的每每见到药研挑食就习惯性出声说两句……
现在看来这习惯已经扩散成了对象无差别的职业病。一期一振对着和歌川无甚感情的目光，全身上下从大脑皮层到脚底的神经末梢都后悔得想夺门而出，偏偏心底那丝属于“哥哥”的执念还不肯放弃，似乎非要和歌川把那倒霉催的萝卜吃下去才会消停……闹得他的胃绞得更欢快了，一把好好的刀僵成个石像杵在那儿，动弹不得。
和歌川却在这个时候收回了目光，看向了自己的餐盘，然后在一期一振有些惊讶的注视下夹起了一片腌萝卜，放进了嘴里。
嚼着萝卜的审神者依旧是一张苍白而无表情的面庞，但是那瘦削的背却绷了起来。一期一振看着她这别扭着听话的模样，莫名又想起了自家弟弟（特指药研）皱着脸吃青菜而后又邀宠似的抬头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
大概正是这点联想，让一期一振在和歌川嚼完一片萝卜后抬头看向他的时候，自然而然地露出了一个属于哥哥的和蔼笑容。
和歌川盯着一期一振弯起的嘴唇看了两秒，又目光上移对上了一双弯弯的眼；琥珀色的瞳仁被睫毛投下的阴影罩成一片深沉的金褐，里头盛的温柔几乎就要溢出来。和歌川收回了目光，又夹起一片腌萝卜送进嘴里。
一期一振嘴角的微笑犹自挂着没有收回——或许他本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笑——所以当然也并没有认识到和歌川肯吃那几片萝卜可能纯粹是一时恍惚所以被美色所惑……
他就这么看着和歌川一点一点磨蹭着把几片腌萝卜吃完，心想其实和歌川直叶并不如加州清光所形容的那般挑剔，倒不如说是个很听话的孩子，不过是有些小小的叛逆；如果大人认真与她讲话，她还是会听进去的。
一期一振心底对于和歌川的亲切感在他自己意识到之前就已经一滴滴开始堆积，这一丝丝的亲切最开始只是搅混在他与生俱来的温柔与忠诚心里不见踪影，但随着时间推移，便逐渐变得明显而难以控制起来。许久之后，当一切都尘埃落定，一期一振回视自己这之前那算不上美好的心路历程…却怎么也想不到最初最初的开端可能只是一片腌萝卜。
吃完饭，一期一振将餐具送到厨房，半分钟后又被愤怒的烛台切轰出来（“连小直叶都吃完了饭为什么一期一振你居然会剩饭！”——烛台切），而后一路羞愧地跑回和歌川的居所接过她给出的新的一周的安排，又冲回后院撞了一下井边的铜钟，通知所有刀剑“集合”——他像个陀螺一样半秒不停地来回奔波了一盏茶的时间，都没敢停下来喘口气……大概是因为大清早的开局不算顺利，一期一振认为自己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以免他当近侍的第一天成为一个永久的惨痛回忆。
可是常言道“人不找事事找人”，生活总是充满着计划外和“惊喜”——正如一期一振好不容易趁着一众刀剑走到院子里集合的空隙喘了口气、摊开和歌川给他的安排表，却被这里面的内容惊得呼吸骤停。
他不清楚以前加州清光每周月曜日的早上拿到的是什么样的安排，但作为前远征队长他无比清楚，至少远征队员是由远征队长自由选择的。而现在——
安排表的第一排写的不是出阵阵容，而是五个排成一行的远征名单——远征：加州清光（队），大和守安定，和泉守兼定，堀川国广，长曾弥虎彻；目的地：维新的记忆，鸟羽·伏见战役。这个本丸的女主人写得一手好字，大体看去一派风花雪月的娟秀字体在细看之下竟带着些许凌厉，一笔一划都干脆利落得让人心惊。
一期一振轻轻蹙起眉头。让新选组出身的刀剑们前往鸟羽伏见战役时期远征调查……？这般刻意地将刀剑们送回出身的时代，为此还专门把他一期一振与加州殿下调换了位置，似乎有些不妥啊……
一期一振思考了一会儿，又觉得和歌川直叶这般作为并挑不出什么大错来，但他盯着那远征的五个人名，仍然直觉性地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几番纠结之后，性格谨慎细致的青年决定暂且压下心底的疑虑继续往下读。
出阵阵容、出阵替补、内番阵容，接下来的安排似乎也不过寻常，但越是往下读，一期一振皱起的眉头就再没能松开。他首先意识到的是为何他会觉得远征阵容不妥——由于常年远征在外，他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和泉守兼定与堀川国广是出阵替补队伍的主力，而第三替补队则是由大和守安定带队的。
也就是说，和歌川直叶在新一轮的安排中，将几支出阵队伍中的主力半数抽走派去远征了。
——这还没完。
一期一振再往后看，几乎怀疑他拿错了名单；又或者，难道是他紧张过头，把名字看错了？
——第三替补队的另一个扛把子主力陆奥守吉行被调到了出阵首发阵容，而曾经是固定出阵首发的太刀小狐丸被换到了替补二队去；原先在替补三队的另一把打刀蜂须贺虎彻同样调去了二队；而替补三队的三个空缺由前田藤四郎、平野藤四郎和五虎退补上——这样一来，算上本身就身在三队的药研藤四郎、乱藤四郎、厚藤四郎，出阵的第三替补队竟然变成了粟田口短刀队！
这怎么可行？一期一振的眉毛几乎就要拧在一起了。
——短刀队？若是隔壁那位爽朗的缘下里奈殿下如此安排，一期一振连睫毛都不会抖一下……可是，主人——和歌川直叶，安排了一支短刀队？一期一振只觉得匪夷所思不可理喻。
而最终让一期一振下定决心去审神者那里把这一切问个清楚明白的，是和歌川在安排表底部那句“如若出阵队员遭遇意外难以继续任务，则由近侍从本丸自行挑选队员补齐队伍”之后用蝇头小字添上的注：
“切记，暂时勿将鹤丸国永、大典太光世二位编入出阵阵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