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凉而_Mi manca Firenze molto —

【刀婶】【一期一振bg】春樱将尽 21

38.8度的我坚强地做完了作业写完了文,为天才的自己鼓掌(ball)。

不排除逻辑上会有点混乱,但我看了几遍觉得好像还行……?为了解释专门搬出了伽利略时代的日心说跟地心说的区别,不知道小天使们能不能理解……大概是“三观”,尤其是“世界观”的建成直接导致一个人在对事的时候会做出的反应,而和歌川的“世界观”非常奇葩并且刻板……如果觉得我写的乱请一定告诉我,我清醒之后来改。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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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别-

“对不起。”

审神者开篇就是道歉,这是近侍没有想到的。这点意外令一期一振抬起了眼皮,开始打量审神者头顶的发旋,感受着和歌川的食指一笔一划地划在他手心。

“药研的事情,是由于我的失职造成的。非常抱歉。”

 

“听”完这句话,一期一振微微眯起眼睛,也不急着回应,只摊开手继续等待审神者的下文……但是却没有了。

“非常抱歉。”

和歌川又写了一遍。

没有然后了。

只有道歉,没有任何的解释,更没有对于一期一振刚刚违抗命令杀掉缘下里奈这件事的任何评价:既不愤怒,也不作出其他反应,仅仅只是闭口不提,好像一期一振刚才的行为不是什么值得讨论的东西……好像闭口不提不作反应就可以显得她宽宏大量,好像她之前那个不允许杀掉缘下的命令也可以连同一期一振的违抗命令一起被抹消在她刻意的无视里。

 

一期一振抿了抿嘴吧,把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一时间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青年目光探向审神者,却发现和歌川也正看着他。此时这个平常总是木着一张脸的少女表情颇有些古怪——虽说不明显,但眉目间已经确确实实、恰如其分地带上了一层哀戚——

“大概从来没有人告诉过这个审神者,平常没有什么表情的她做出的“哀伤”神色实在是有些生硬和违和。”青年盯着和歌川轻轻皱起的眉间,从心底的复杂里咂摸出了一簇怒火。

——一期一振在和歌川那个违和感爆棚的“哀伤”中总算意识到,自己除了震惊、后悔、悲痛之外,大概还在非常剧烈地后怕;而且这股子后怕,同时还引燃了自己的愤怒。

 

对,他很生气。

 

是那种让人鼻子一酸的夹杂了伤心的生气,没有普通的愤怒所涵盖的冲动,却烧着一股暗火粘着在心底不依不饶。

比起生气审神者现在刻意表现出的这个好像参加别人葬礼时出于礼貌才会用出来的哀伤表情,他更生气审神者那个“不允许杀害缘下里奈”的命令;生气她如今只是道歉不自省的态度…生气他自己没能在事发之前扭转和歌川刻板的想法。

 

他同时还有些失望。

他止不住地想,如果和歌川直叶能够在昨天晚上听他一言,如果审神者没有那么武断那么刚愎自用……又忍不住怀疑,和歌川直叶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被公认为“天才”的她到底是对于刀剑的死活毫不关心还是刻意想要制造出这样的局面——

 

 

“其实是自己无能,”一期一振讽刺又难过地对自己的复杂情绪做出了总结,“如果自己在更早的时候说服和歌川直叶改变命令,三日月殿下他们就不会陷入进退两难、束手束脚的地步,事情就可以解决得更加干脆,药研就可以活下来——”

 

 

蓝发的青年跟审神者眼睛对着眼睛对视了好一会儿,本意是平静下来跟审神者讲道理,却直接导致自个儿心里的纠结愤怒后悔难过嘲讽失望绕在一起打成了个死结。

他出不了这口气。

做出这个结论的近侍咬紧了后牙槽,嘴里的词被窝火压得一个一个往外蹦:“主人不必感到抱歉,我们刀剑男士的天职便是为审神者献身,药研他一定不难过。”

这句话说完,一期一振便眼看着和歌川的脸色比之前又白了一层,变得血色全无——此刻他竟然感到有些恶毒的愉快。可这点愉悦的心思实在是来得令人不齿——一期一振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学会了从别人的痛苦感到纾解——近侍于是又开始有些厌恶这样戳别人痛处的恶毒的自己了。

他怀着这样的心思自我批评了一番,最终还是强压下心里的焦躁与窝火,缓下语调来:“但是,在下认为主人当初的命令可以更加——”

 

 

和歌川却没有听完,直接出声打断了一期一振的话。她的嗓子其实还在要命的疼,因此发出来的声音也嘶哑难听:“一期一振,”她已经直呼他的名字了:“我这个人是不是特别讨厌?”

近侍愣了一下,没有想通这个结论是从哪里来的,于是没有第一时间作答。

“是不是我根本不适合做决断?为什么每次我的决定都只会引来悲剧和别人的厌恶?……是不是我无论做什么样的决定,最后都只会是错的?”审神者却也不在意有没有人回应,只继续哑着嗓子、音色惨然地平铺直叙着内容激烈的句子,“我果然是活该被恶语相向。”

——这又是闹哪出?

一期一振心里头那点被按下去的火苗了被添了把柴:他的本意是平静下来想告诉和歌川她之前的命令错了、她应该要学会跳出框来灵活地决断,怎么话题一会儿就被她绕到了“活该”上面去?

——这是什么,道德绑架吗?想引起他的同情以博取原谅?

什么叫做“无论什么决定最后都只会是错的”?明明错误是在她的决定本身上,其他的全部是她的决策引发的后果,为什么她反倒做出一套受害者才该有的反应——

近侍脑袋里忽地灵光一闪,好像抓住了点线索,但由于如今他刚刚经历巨变、心里着实乱成一团,那丁点线索就变成了模糊的徒劳。他一边脑袋里还在思考这点莫名的熟悉感的来源,一边嘴上已经在反应过来之前,就顺着心底的火气温和却疏离地语气开口了:“可是主人,药研他并不是活该的。”

和歌川被近侍的话噎住了。

她缺乏血色的嘴唇上下开合了好几次,愣是半点声音没能发出来——这辈子有人冲她讽刺过“你活该去死”,也质问过她“你就这么自信”;她以为再恶毒的话也比不过那个人对她的冷嘲热讽,却不想今天会被一句没有带上半点委屈或是责怪的疏远的“可是”直直刺到心里去。

 

 

大概是平生第一次,和歌川直叶被迫意识到,她的决断,导致的是一个无辜的、不活该的、本来可以与事件完全没有关联的人的悲剧。

是她连累了药研藤四郎。

——她做过各种各样的决定,为了家族的利益毫不手软地伤害过各种各样的人……但是这是头一次,她变成了别人的牵累……她竟然沦落到依靠别人用命来替她善后。

和歌川直叶心底那个藏了好久的,她一直没能想通,也一直找不到答案,于是永远试图避开的问题重新冒出了头——

她一向是这样做决定的,这些在她看来明明很不错的决定引来的后果却是一场又一场的悲剧——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审神者此时还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她的近侍已经顺着之前的线索理出了先她一步找到了原因——一期一振想起之前某个早上,和歌川对他的节节逼问。

“……就这么自信?自己凭着客观判断做出的抉择就会优于主观的意愿?就能得到想要的结果?就一定正确?”

联合现状,一期一振已经反应了过来,审神者当初逼问他的就根本不是决定本身,而是决定所带来的后果——和歌川直叶并不是对自己的问题无知无觉,她在很久之前,只是在那个早上,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她大约是一直在试图寻求答案的,也因此才向自己的近侍表达过了她对于自己的决策的不信任与茫然……但当时的一期一振并不能听懂和歌川的问题,所以和歌川在当初也并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如今,面对这个针对缘下的决策,一期一振总算听明白了和歌川当初的质问:那不是在问他,而是在问她自己。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近侍在想明白前因后果之后,立即理解了为什么除了道歉,审神者什么都做不到——因为和歌川直叶是真诚地在茫然,真情实感地在想不明白自己在哪一步出了错。

就好像中世纪那些从小被教导地心说、因此把一切推论都建立在地球是宇宙中心这一“真理”上的学究一样,和歌川直叶已经把“身为审神者没有权利处置另一个审神者”当成了她的“真理”……那些代表了当时最先进学术研究的教士们绞尽脑汁把每一项新的突破用合理的解释安插进地心说的系统中、本能地拒绝违反了他们信仰的世界观的日心说,并将其作为“异教”迫害,而和歌川则动用她的全部智慧以“做一个‘合格’的审神者”为前提寻求问题的解决、硬邦邦地驳回一期一振提出的、超出了她的接受范围的“更加干脆”的手段。

——在一期一振的眼中一目了然的事情,在和歌川这里却是出不去的死胡同;一期一振在之前注意到了和歌川行事的刻板,却小视了这些教条般的观念在她脑海中有多么根深蒂固。

也正是因为“杀死缘下”这个选项不存在于这个审神者的世界中,所以在她看来,才会没有比她之前的决定更优的选项了……设身处地地从和歌川的角度出发,会发现审神者其实是做出了她“力所能及”的“最好”的决定了的,结果却是引发了无论怎么看都属于“坏”的后果——无怪她会因此感到无力和茫然。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一期一振用出自己对着弟弟们才会用的“哥哥”的表情,尽全力温和了自己的语气,开口拐着弯朝和歌川直叶试探:“主人,在下今天在情急之下取走了缘下殿下的性命,此举与主人的决断无关,在下是不会推脱责任的。”

和歌川直叶本来还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与今天的经历中被反复折磨、头昏脑涨,闻言却一个激灵回神了——对,她还忘了和一期一振讨论怎么向守护军统领解释、如何才能善后的问题。神思恍惚间,审神者甚至没有去思考一期一振这样的人为什么会突然跳到另一个话题上,就已经开口了:“不是的…不,不用,一期一振君。我会尽力向守护军统领解释开脱的……今天你做出这样的举动实属无奈,是为了在危急情况下救我。——对不起,实际责任应该归在我身上,如果不是我太过大意,你是不会为了救我做出越权的行为的——我也应该承担责任。”

一期一振却没有再应声。

“解释开脱”、“越权行为”、“承担责任”——这些带有负面色彩的用词已经令近侍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一期一振终于确信,审神者与他对于事物在看法上的区别,根本不是他之前想当然的差之毫厘。

他们是从最根本的认知上同对方相迥异着,而他若是想要解决这个问题、改变审神者的想法……只有从最基础最根本的地方着手。

但认识到这一点的一期一振却没有因为接下来自己将面临的困难而感到绝望,反之,在确信自己对和歌川的分析、认清了他们三观上的区别的一瞬间,青年本身阴沉的心情立即有了转好的迹象。

——因为他终于可以说服自己和歌川并不是刻意要牺牲药研藤四郎的。

她是真的不能理解、无法想象超出职权范围的解决方案,因此她绝不是刻意去选择的这个在一期一振看来绝不稳妥的方案。

——再详细一点说,和歌川直叶不是一个会把“嫌疑人”同“犯人”直接划等号的武断审神者;她也不是因为怀疑药研藤四郎而要刻意置他于死地的;她不是一个疑神疑鬼、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伪君子——

 

 

光是这点认知,就已经把近侍心中的复杂情绪消除了许多。

……他果然没有信任错她,他如释重负地想。


 ☆春樱将尽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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