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给小天使们道个歉，我本来以为18号之后我可以回来然后高频率更新……结果教授们出了很多幺蛾子（……），导致我的midterm被惨无人道地推到了10.25/11.02（每个ddl我基本上堆了3个due……），所以两天一更的承诺暂时没办法实现了……
下面半个月我就算拼了老命可能都还是4天出现一次，要等到11.2之后才能彻底缓和下来回来高频率更新了……所以，大家再等等我吧qwq给大家鞠躬啦！
首章：硝烟之外 01，全文请往tag【硝烟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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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荒-
“在想什么呢？还是困了？”
一目连的声音令我一个激灵，我才意识到我竟然在这个时候神游天外了——好吧，神游天外这个形容可能不准确，我方才指不定是睁着眼睛打了个盹。
我定了定神。
“要不要休息会儿？”一目连又问。
我意识到我根本还没有回应他，赶忙摇头答：“不，不用……”说着抬眼，正好撞上一目连担忧的眉眼。
他虽然是在问我休息不休息，他自己的状态却也根本好不到哪里去，原本温润如玉的脸早就面色蜡黄胡子拉碴，被墨黑的发丝垂下来掩住一半的是深重的黑眼圈，原本漂亮地称着眼瞳的眼白布满血丝；要不是这两天我回来之后一直同他共事，我铁定认不出来这就是那个光凭一张脸就入选联盟万千少女梦中情人top3人选的信息天才一目连。
——不过我恐怕是没什么资格说他的外表的，我一摸自己的下巴都是新长的胡子支楞八叉，想来不会好看。
然而奇异的，或许是此时的我们再没有力气掩饰伪装，或许是我太劳累了以至于产生了幻觉，我竟然从他的问句里感觉那个自从我跟他在军营重逢起就横亘于我们之间的疏离客气忽而消散了。从他难以掩饰的疲惫神色里，我竟然找回了那个我在心底温存了小八年的，属于我最亲近最信任的人给予我的关切。
明明我知道这个时刻我没那个空胡思乱想，奈何睡眠不足的思维根本不配合我的理智，或又指不定是此刻一目连回头温和地看着我的神色时隔八年重合进了我心底最温柔的一段记忆，我竟然堂而皇之地在战场上回忆起了过去。
真是……太怀念了啊。这样的神色，这样的让人难以割舍的温柔。
我们……究竟是怎么变成后来那样疏远得比陌生人还夸张的情形的呢？
我还在恍惚，一目连已经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我一时不察，没有躲开——当然我也不想躲——让他一触即走地试了回温度。
“没有发烧啊……”他自言自语。
我一面心底有点遗憾他抽手抽得太快，一面对他独到的担忧感到啼笑皆非：“这会儿在战场上，有没有伤口感染又不会着凉，我该发哪门子的烧？被电磁风暴吹的么？”
一目连被我说得一笑，旋即又皱眉，还是那副担忧的样子：“睡眠不足是有可能引起低烧的，我看你神思恍惚的，自然有点担心。——荒，你还是休息会儿吧，你本来身体又……”
我等着听下文，他却又把后面那截话吞了回去。我不明所以，却又因为他那句终于不再是“荒少将”的亲密称呼和时隔多年才听到的平语语法弄得有点不舍得在这时候刨根问底，于是只安慰地冲他道：“哪能这么容易就倒了，这几天还比不上战争最开始那两年的强度呢，你真别担心了，”我没忍住，还是让那个在心底喊了八年却一次都没敢在这些年出口的称呼从嘴里溜了出去：“连哥。”
最后一个音节出口，我没有漏掉一目连的神色里出现的短暂僵硬，霎时心里便沉了一沉，有些后悔自己冲动了——虽然我说不清为什么，但是我们两个早就不是小时候那样的亲密关系了，如今哪里就能让我这么随意地往人家身上攀关系呢？我只想回到几秒前把那个古老的来自童年的称呼塞进自己嘴巴里。
一目连却又在几秒种后淡淡地“嗯”了一声。
气氛陡然尴尬起来。
良久，还是一目连重新开口：“……你……”他应该是在称呼上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选用了平语，“还是休息一下吧。这已经第三天了，我就没见过你正经地休息过，胡乱在这里趴个半小时的能抵什么事？”
我嘴唇动了动，胡乱应了声，却又已经被他这句“第三天”牵走了注意力。
我一边意识到自己的注意力已经非常飘忽了——否则我思维的重点不会跑那么快——于是决定去认真睡会儿，一边却又因为这三个字在心底轻微地抽搐了一下。第三天的意思是，从我跟大天狗拔营同黑夜山守军汇合那天开始算起的第三天。
“第三天了啊……”我听见自己恍恍惚惚地道，“那……妖刀姬庭审的开庭，也就是今天了吧。”
一目连看了我一眼，避而不答道：“你去休息会儿，荒。好不容易现在我们这边有了点空档，你再不抓紧时间休息就别想休息了——后面是拉锯战呢。”
我不再说话，绕到指挥室角室里拉开行军床兜头栽倒下去。
妖刀姬在后方的那场荒谬的庭审，就是今天了。
不过……也就那样吧。对我们来说，知道这个日子，其实一点也没用。姑且不提我们这群军官能不能帮到她——在军部眼里我们跟她大概是差不多讨人厌的，就算出席为她作证，恐怕也只会让军部又往她头上记一笔——光是如今的前线就已经困得我们分身乏术了，后方的闹腾我们又哪里有功夫去料理？之前我和她就估计这场拉锯战至少得有个半个月才稳得下来，这还只是前期的胶着战况，后期重新建立起平衡之后我们一群人也不一定能抽出空回后方……况且还有一点，我们这些军官如今回去就有被留下回不来前线的可能性。
所以，虽然我们这几个此时驻守在黑夜山的高层军官们都知道军部打算今天对她动刀子了，却没有人能做什么。
“罢了……”我在困顿和恍惚中对自己说，“先把眼前能做的做好吧。”
这一觉我睡得很沉，我以为我在现在是不会睡熟的，可是我竟然放松了精神真真正正睡了一个虽然短暂但是绝对高质量的好觉，也不知道是不是心底清楚一目连就在室外的原因。
当终端的闹铃响起的时候，我虽然不敢说十成十的精神抖擞，却也已经回到了可以清晰地思考军情轻重缓急的状态。我走回指挥室，发现一目连还开着六七块屏幕在写什么，坐姿都跟我去休息之前一模一样。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想示意他去休息一会儿。
一目连太沉浸于代码里了，以至于没有意识到是我，被我一拍先是一个激灵，这才回头。然而我们对上眼神的一瞬间，被吓到的人掉了个个儿——我被他的神态吓得几乎退了一步。
——太精神了，他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瞳孔炯炯有神几乎发光，若是平时那一定是十分勾人摄魂的，然而此刻跟他颓废而疲惫的外表连着充血的眼白两相一对比，却只显得无比违和……我简直怀疑这人现在是在一个回光返照的诡异境界。
“连哥，”我皱起鼻子，“你去休息会儿，你眼睛都充血了，怎么还盯着屏幕。”
他这次竟然连我这个刻意选的称呼都没有反应，在看见是我之后，竟然二话不说又回头埋进了代码里，对我的话则耳充不闻。
我等了一会儿，发现他根本没有理会我的话的意思。我怀疑他压根儿就没听见我说了什么。我不得不凑到他耳边喊：“连哥！连中将！一目连！怎么回事？”
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从代码里施舍了我一眼：“嗯？”语气竟还是温和的，跟他那吸了毒一眼的眼神截然不同，在此刻却让我无端地觉出了诡异，“哦——荒啊。你休息好了？刚刚你说什么？抱歉，我方才没听见。”
我：“……”
什么叫“哦——荒啊”？他刚刚回头看我那一眼，感情根本没认出来我是谁？
“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槽点太多无从下口，我只能选择直奔主题。于是我下巴扬了扬，指了指那几块屏幕里滚动的代码，问：“你在写什么新的东西吗？不能等等吗？或者让别人来写…我的意思是——你也该去休息一下了，就像你刚刚说的，趁着我们这边有个空档，之后可能没机会睡个囫囵觉了。”
他笑了笑，嘴上却是：“好，等我把这个弄完我就去。”
我看到他的笑，本来以为他同意了，想告诉他他可以多睡会儿，没想到他紧接着就笑眯眯地把我呛了回去。我差点被自己接下来的话噎住，只能临时改口：“你……必须现在写？”
他转头回去，手上敲打键盘不停简直就是争分夺秒：“这个越早弄出来越好吧——你还记得你跟大天狗过来之前去端的TXF4团的粮草线吗？”
我被他迅速的话题跳转说得一愣，嘴上应道：“嗯，从凤凰林星系方向连过来的那条线…怎么？”那条线是一个意外，我跟大天狗打扫战场的时候顺着F4团残留的线索找上了他们的粮草线。其实那个时候F4已经在溃败撤兵，粮草线自然本该是断了的，奈何大天狗之前搞的那场电磁屏蔽让那边的情报交换出了点问题，资源竟然还是在往这边战场送，这才让我跟大天狗捡了个便宜，在回黑夜山之前还去抢了一波物资。也正是这批数目不小的物资让黑夜山如今的拉锯战轻松了一点，我们的火力资源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补充，大家打得就没有预计中那样紧绷着束手束脚了。
不过……这跟他限制中了毒一样在写的代码有什么关系？
一目连再次笑笑，竟然笑出了些燃烧的斗志来：“茨木童子之前深入敌后不是带回来了一份芯片吗，他查的就是那边的粮草补给相关的事情——结合你们这次误打误撞拉出来的线索，我们说不定摸到了敌军的资源供给系统。等我把这个芯片上附加的保密系统破掉再看看吧，如果这个芯片里涵盖的内容够给力的话……我们说不定不需要在这里建立之前妖刀姬计划的平衡，可以提早结束这一切了。”
被各种坏消息笼罩了小半个月，我感觉这是我这么久来头一次被人告知任何的好消息，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觉得十分不真实：“……真的？”
一目连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茨木童子向我保证这个芯片里的内容绝对不简单。不过到底还是要等我破解出来、得到这个芯片里的信息之后才好说，别高兴地太早了……”
嘴上这么说着，他眼睛里的亮光却是藏都藏不住。
我也随之激动了起来，无意识地把右拳攥紧了又松开，内心里久久难以平静——哪怕在心底一遍遍告诉自己说不定会是空欢喜一场，突然躁动起来的心跳和突然沸腾的血液却依旧难以平静……到底，那个幻想中的战争结束后的美好未来，还是太过吸引人了。好半天之后，我只能再次拍了拍一目连的肩膀：“加油……弄完这个就去休息。”
“好，”一目连回答，温和的声音里透出了前所未有的坚定，“希望这个芯片上的信息能带给我们期待中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