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上垒_(:зゝ∠)_
首章：☆春樱将尽 01☆
上章：☆春樱将尽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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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亡-
“什么叫这方法没有用？什么叫查不到？”一期一振皱起眉来，看向三日月宗近：“三日月殿下，在下不明白——所有审神者的就任记录不是对外开放的吗？怎么会查不到呢？”
加州清光翻了个白眼：“你听人说完行不行？不是‘没办法得到资料’的查不到，是我们是没办法从记录上得到我们想要的信息的那种查不到啊。”
……这不也是查不到吗？一期一振着实对加州清光针对他这件事情很无奈了。
但是现在也不是置这个气的时候，况且这个算得上紧急的话题好不容易被拉回正轨，他可不能放任一群人又开始讲不相干的话题，于是他并不回嘴，反而从善如流地消了声，只露出更加疑惑的表情来，表示“我没懂”。
和歌川直叶伸手拍了拍自家近侍，眼睛瞪了瞪加州清光，接口：“清君，脾气收一收。现在，不如请你把今天你们查了什么、为什么查到的没用讲一讲吧。”
加州清光吐了吐舌头，到底没有再作妖作怪，开始抱怨今天他和三日月宗近经历了什么。
——在日常觐见历史守护军统领的那个大殿的后侧，有一座三层高的木质阁楼，名为“藏经阁”。藏经阁所藏的文献不仅涵盖现世中饱受赞誉的经典，更有着从古至今所有上任的审神者从上任到卸任的记录。
和歌川直叶和加州清光都很清楚这一点，因为当初身为新任战国时代负责人的直叶和身为她初始打刀的加州两个人都是在藏经阁备过案、将自身信息留在过那里的。
“就是在顶楼的东边那个小室里，一直摆着没动，也没什么人看守。反正我们进去翻一翻记一记就好了。”加州清光这么说着，就领着三日月宗近上了楼；藏经阁向来不舍守卫或是门禁，进出都是自由的，不过也是向来没什么人去的——毕竟，来自现世的审神者们偏好于队伍远征所带回的现世的书籍刊物，而刀剑们则是比起阅读偏好于演武和内番；那三层的书卷经典到头来形如虚设，大概也只有遇到了如今这般的特殊情况，才会有刀剑踏入那积尘的阁楼里吧。
是真的，加州感觉那楼的木质台阶都已经朽了个干净，人走在上面提心吊胆的。
加州清光心底的槽还没吐完，就先被卷轴上积的灰呛了个仰倒：“咳咳……总之就是一列开始的——咳咳……”他咳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喘匀气来，翻了个白眼继续对着三日月宗近说：“我们分头查吧，我从那边底下开始你从这一列的上面，效率高点。”
三日月宗近没有废话，点点头就开始工作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其实想不到历史上原来有过这么多这么多的审神者——毕竟审神者只有意外死亡才会替任，而三日月宗近一直以为这个“意外”几率实在很小——按道理说审神者的数量不应该这么巨大才对；这些既往者的名字和生平录成一本卷宗、相互挤压着排在一起可以摆满几排书柜，好像在警告着后人“凡事没有永远”，教他们不要去做那个长生不老永不消逝的美梦。
这一认知算是令这个天下五刀之首的太刀大开了眼界，却也从现实意义上讲地令他有些无奈了；毕竟，对于着急着想要筛选信息的他们来说，名字越多资料越杂，只代表着他们的工作量的愈加巨大……
三日月宗近怀着有些沉重的赶工心情打开了第一本卷宗，飞速浏览过前面的信息，直到信息停在了末页。
“x年x月x日，审神者羽文翔身亡，任期结束。
井上麻里子接任。”
……身亡？
三日月宗近看着这几个字沉默了一刻，脑袋里回想起和歌川直叶对他和加州说的话：“劳烦二位替我去查一查那些离任审神者的结局，比如他们是当场判定死亡还是因为音讯消失太久、本丸颓败付丧消亡而被默认为死亡；判断死亡的人是为何而死、有无与缘下事件的相似性；而那些杳无音讯导致本丸功能丧失的审神者又到底有哪些……”
当时三日月宗近还疑惑过，他问和歌川直叶：“怎么会有审神者是因为杳无音讯而被判定死亡的呢？这太不合常理了吧？况且您是依据什么一来就把死亡的审神者分为判定死亡和失踪两类的呢？”
和歌川直叶却眨了眨眼睛道：“我的经历呀。”
——她接着讲了她就任审神者时、面对颓败的本丸守护军统领给她的解释，一字不差正是一句“因为前任审神者过久没有音讯，他的付丧神们因为失去了他的支撑也尽数消弭而他负责的时代已经陷入混乱，我判断我军不能再等下去了，所以才紧急找来你继任。”
“除了见得到尸体的死亡和见不到尸体——也就相当于失踪——的，还有其他死法吗？”审神者歪着脑袋想了想。
“说不定呢……总之，就先容我再亲自去核实确认一番吧。”三日月宗近记得自己这样回答着。
核实确认一番……他确实这么说过。
可是，这个堂而皇之的“身亡”是怎么一回事？这叫人怎么“核实确认”？比起前面详细得不行的、由近侍撰写的审神者起居注，这两个字实在是简明扼要得太过分了一点吧？难不成是因为作起居注的近侍也随着审神者消亡了，导致审神者的最后没有人记录？
那这可怎么办？
三日月宗近皱着眉头，连着开了好几本卷宗，每一本都直奔末页，却没有看到一个不是以“身亡，任期结束”为结束语的。
太刀颠了颠手里的四五本卷宗，想了想走到书架中间去随机抽了十余本出来，打开到末页却依旧是“身亡”二字。
他不由得凝重了些神色。
“加州殿，”他斟酌着开口，“您知道这些卷宗排列的顺序吗？”
加州清光愣了一下才答：“呃，没记错的话，是就任时间吧。我和小直当时是吧卷宗放在最后面的——诺，就是那个还空了不少的架子。如果是现在的话小直的卷宗应该是倒数第三本了……”他说着合上手上正在查看的一本卷宗，走过去抽出了倒数第三的那本，展开一看，首页恰好就是和歌川直叶的大名和她的负责时代。
“你看，我说是就任时间吧。”加州清光得意地晃了晃直叶那本卷宗，“我是不会把小直的卷宗找错的。”
三日月宗近闻言稍微松了口气，却也顾不得捧着加州的话继续聊下去了：“那您可以帮我个忙吗？我需要找找被直叶殿接任的那位审神者的卷宗——”
“你是说这本？”加州清光转身把和歌川直叶的卷宗放回了远处，顺便背对着三日月宗近晃了晃他左手上那本他刚刚在查看的卷宗，“我刚刚倒着翻，你说是不是和小直有缘，一眼就看到这本最后那句‘和歌川直叶接任’，所以还在翻这人的故事呢……”
三日月宗近不置可否，只接了这本卷宗来径直翻到最后一页。毕竟这个人是历史守护军统领亲口御赐的“失踪”死亡通知，他的记录应该能算是这种不是现场死亡的人的典范吧……
他心里这么想着，定睛一看，“审神者大和纳言式身亡，任期结束。和歌川直叶接任。”
三日月宗近“啪”一声合上了卷宗。
“也就是说，那些卷宗上的死亡记录都只有‘身亡’一种、根本对于死亡方式和判定方式不作任何提及？”一期一振把加州懊恼的讲述简化了一下、理了理思路。
“可不是嘛，”加州清光撇撇嘴，都不及和一期一振闹气了，先对着直叶好好做了一番苦恼的表情：“而且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我俩想着至少要再试一试其他方法，所以……”打刀紧接着露出了一个宛如吃了苍蝇的表情，打住了话头。
“所以，我们在回程之前，去了一趟大殿，试图问一问统领这件事。”三日月宗近只好接口，表情也有些无奈，“您知道他那个性格——”
一期一振想起了上一次见到守护军统领时那位的性格：不着调子、自说自话、甚爱调侃、毫无分寸……近侍对着三日月宗近和加州清光露出了真心实意的同情的表情。
“是，那位大人永远是这种性格——我上任以来几乎没见过他严肃过，着实令人生气。”和歌川直叶附和着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道，“但是请允许我在此问一问，那位到最后到底说了些什么？你们才那样生气地回来。”
三日月宗近叹了口气：“一句废话——我们其实没必要去追查其他审神者的死因，因为人固有一死。”
和歌川直叶挑眉。
三日月宗近沉默了一下，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还是补上了守护军统领的后半句话：“他说，‘不管你们在担忧什么，直叶小姐也是总会死的，不过是一个或早或晚的问题罢了，有这个挣扎的必要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