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进入了传说中的瓶颈期，卡文卡崩到凌晨三点。
还有bug，写的时候都感觉得到的bug，然而脑袋已经转不动了……我明天睡醒了来看看（
真的……好卡呀，我的天。
首章：☆春樱将尽 01☆
上章：☆春樱将尽 50☆
-------------------------------------
-覆辙-
濑名广缓缓地伸手搓了搓脸：“你猜得大致没错……和歌川。在最开始的时候，第一个在任期内意外死亡的审神者……确实不是溯杀的。”
“那个时候，审神者们已经早早习惯了没有那个所谓的统领的生活，没有人想过，这样逐渐趋于稳定的系统还会有被打破的一天——像我，从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被告知了所谓的‘社会规则’、而后被迫适应它，然后在接下来的十几年里借着审神者的轮换和各种机缘一点一点爬上了姑且能够算是这个微型社会的上层阶级的地方……却从来没有思考过有一天这样的系统会被外力所破坏、以至于短短几年之后便荡然无存。
“因此，溯最初出现在审神者们的面前，试探他们的口风、试图安插叛变者的时候，处在上层阶级、自诩统治者的我们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溯行军有了什么异动……而是有人试图像曾经的我们一样篡权上位，并借用一个所谓的‘溯行军统领’的身份装神弄鬼。
和歌川直叶点了点头：“接下来的事情不用多讲，想必是一套相互猜忌、疑神疑鬼。”
濑名广苦笑了一下：“……以及互相残害。和歌川，你根本想象不到当时的情况有多惨烈，审神者之间彼此怀疑，你不敢相信别人，也没法使你自己取信于人；每一条信息都要被反复揣摩真假，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实。当我终于可以下定论说溯不是某个在任审神者在捣乱的时候，事实上已经离他第一次出现有整整五年了。当时我们一共失去了三个审神者……有两个是被自己人弄死的，另一个则是被溯浑水摸鱼趁机杀害的。”
“五年。”和歌川直叶的声音有点不耐烦，还带了点不易察觉的鄙夷。
濑名广苦大仇深回忆过去的表情瞬时被这点鄙夷碎了个彻底，他用牙疼的表情举起了双手做投降状：“行行行，我承认我菜，我菜还不行吗，和歌川咱们能不这么针对我了吗——”
和歌川直叶似乎是叹了口气：“那就快点给点有用信息——我不在乎几年里死了以及如何死了多少个审神者，或者你当年收集信息是多么举步维艰；现在我从你这么长一段煽情里。只大概知道了你们这十年里互相拖累陷害导致审神者死亡以及溯还活蹦乱跳的事实，关于‘你们’这些经历过溯出现之前的时期的审神者的现状以及‘我’为什么会被你们看中，你还没有提过半个字。”
濑名广的表情顿时带上了点惨不忍睹：“和歌川啊，和你不一样，有时候我们‘人类’，在说一些伤感的或者严肃的或者正式的事情之前，是要有一个酝酿感情的过程的……”
和歌川直叶对着这番控诉没有任何表示，冷淡的表情一动不动。
濑名广：“……”
濑名广：“那些经历过溯出现之前和出现之后的事件的审神者其实不少，但是真正搞清楚了这十多年发生了什么、参与其中、并且还从自己人和溯手里逃脱活了下来的，现在只有三个了。我们三个都不是什么野心勃勃的人，也就没计划着干什么大事，就想着趁着我们还没被搞死，能不能反将溯一军……怎么说也要缓解一下我们的憋屈嘛。”
濑名广：“……但是其实，不久之前，‘我们’还应该是四个人。”
和歌川直叶终于有了点反应，悄声无息地看了自家近侍一期一振一眼——
那个不久之前还在的第四个人……
“缘下里奈——我觉得你不至于这么快就把她忘了。”濑名广撇了撇嘴：“她嘛，既可以说是死于溯的诡计，也可以说是被同僚弄死的，算是这十年来的一个前所未有的奇异特例吧。”
“如果不是她突然反手插了我们一刀，之前我们就应该可以堵住溯了的……不过唯一的好事情就是，她叛变的事情把你牵扯了进来；我们几个想了想发现，虽然之前的准备功亏一篑，如果你肯搭把手和我们合作一下，我们倒也不至于兵败如山倒从此一蹶不振。”
“所以你看，就像你之前讲的那样——实在不是我们故意要‘看上你’，是‘你’这个人呢，运气太好了。偏偏一来就被缘下里奈当成了目标，偏偏被卷进了这件事情里面，哈哈。”
濑名广的小幽默并没有人回应，这使他的两声干笑显得有些傻。和歌川直叶跟近侍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个人都看出了彼此神色里的凝重。
——之前缘下里奈事件刚刚爆发的时候，他们俩都推测，缘下里奈是因为过于在乎堀川国广，导致她在牵扯到堀川的事情上失去了基本的判断力，再加上对于溯身份的未知，而后才被溯抓住弱点、引诱得走到了投向溯行军的这一步。
可是濑名广这么一说，这个推测就有点点站不住脚了——很明显，缘下里奈比任何人都知道溯代表的身份是溯行军。
几天前，溯突然闯进和歌川的庭院、试图以药研藤四郎为引诱使和歌川直叶叛变向溯行军的时候，她曾经以类似于“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代价有多严重”这样的话回绝了溯的合作邀请。
——清楚代价有多严重。
而缘下里奈，一个见证了溯的出现动摇了整个稳固的微型社会的审神者，一个在十年间看着同僚死亡、好不容易才摸清溯的有害性的审神者，一个已经与几位同僚正式结盟的资深审神者，会不清楚自己下一步的走向会带来的代价吗？
可是，她依旧在清醒地意识到了代价的情况下，选择了那一条道路。
——她是真的爱堀川国广爱到了理智全无无所顾忌的地步吗？
——如果她真的只是因为爱堀川爱到义无反顾，这倒还好……但如果不是呢？有没有可能，缘下里奈只是把自己对堀川的爱正好用来借题发挥，以遮掩住那个让她做出了叛变决定的关键理由呢？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那个说服了缘下里奈投向溯行军的理由，是不是也能够说服其他的审神者，比如和歌川直叶她自己呢？
“濑名，”和歌川直叶语气里多了分慎重，“缘下里奈叛变向溯行军的时候，你们确实已经摸清楚了溯的身份，并且都清楚他会带给审神者的危害了吧？”
濑名广点了点头：“当然了——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缘下的叛变才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嘛……毕竟当时摸清楚溯的身份之后，我们都没有想到还有审神者会在看清楚了对方代表溯行军之后依旧选择投靠那边把自己玩进去。——唉，我们到底低估了恋爱中的女疯子。”
“那么，”和歌川没有理会濑名广的俏皮话，“你们清不清楚，缘下里奈和溯接触的始末？”
濑名广一愣：“这个……我不知道诶。反正结果是她叛变了——现在她人还死了，那些事情一是查不到了，二是也没必要查了吧。”
“不，”这次幽幽接口的是一期一振，“说不定那些……才是关键所在。”
不待濑名广品出一期一振语气里的奇怪意味来，和歌川直叶便又重新开口问：“濑名，最后一点问题——你们是因为缘下的事情接触到我的？不是因为什么其他的原因？”
濑名广点了点头：“当然了，我不是说过吗？缘下的事情让我们决定和你合作。”
和歌川直叶沉默了一下：“你们为什么那么笃定我解决了缘下就会和溯有接触、就能见到溯这个人呢？”
濑名广“嗨”了一声：“我们没觉得你会和溯接触啊。我们是觉得你既然搞死了缘下，不至于不清楚她背后还有只黑手吧？没想到你敲开我门第一句话就是溯，还问我我们咋知道你接触过溯的……我之前也吓了一跳啊。我真的没猜到你已经接触溯了，我们都以为你是刚刚开始摸到线索呢……”
濑名广说到这里终于回过味来了，想起了这一下午的对话的不合理之处：“不对……和歌川，不对啊。你不应该是缘下事件的时候才摸到了溯这个人相关的线索吗？连他跟你见到的守护军统领是一个人这种事，你为什么都已经知道了？你……你什么时候见过溯了？？”
和歌川缓缓吐出一口气来，无力去管濑名广那慢到龟速长到飞天的反射弧，只郁郁地看了一眼自家神色凝重的近侍。
——这么说来，濑名广本人其实是不知道和歌川直叶已经和溯正面接触过了的。
那么，他口中的另一个“不知道”——缘下里奈，会不会其实也像和歌川这样接触过溯呢？
溯当时在和歌川直叶的庭院里，确确实实留下了这样的话。
“‘正是因为你比其他人都了解代价有多沉，你才会真的沉下心来万般考虑，然后做出一个不会反悔的决定。’
‘我也并不是现在就要你同意这场交易，但是，我至少需要让你知道，你将永远有这样一个选择对你开放……’
‘然后，我就只需要等待你主动找上我的那一天到来了。’”
——这么说来，缘下里奈，当年有没有可能也经历过一模一样的事情？
她有没有可能也被溯这样找上了门，她有没有可能也曾经一口回绝，她有没有可能也一度如同现在的和歌川直叶一般笃定了自己不会投向溯行军？
如果真是这样，最后到底是什么改变了她的决定？
而和歌川直叶……如果她现在所经历的真的是缘下里奈的经历的覆辙……她有没有可能最后会和缘下里奈一样，在最后改变自己如今的笃定、转投入溯行军里去？
一期一振想到这，只觉得心头压了一颗巨石，使他无法呼吸。
然后他便看到自家审神者朝他走了过来。
和歌川直叶站定在他面前，微微仰头看着他说：“一期一振，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你大概也已经猜到了。对于未来的事情，我们彼此都毫无头绪，却又无处可躲……所以，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出现了什么样的情况，”
“——一期一振，我希望你一定要把我拉住，别让我从悬崖掉下去。”
